“陛下走的時候，可有遺憾，可還好？”淚水滑過她臉龐，鳳釵傾斜，明珠含光。

謝太妃眼底似有水光，是啊，她苛求的，本就是本身得不到的東西。

靖安跪於案下，背脊筆挺，一如昔年她跪在先皇麵前一樣。

謝太妃軟到在那姑姑懷裡，腹中絞痛，神態卻平和寧靜，彎彎唇似是想笑，咬牙道：“稟報陛下，我身後葬入妃陵，不入帝陵，早知本日，我當陪先皇同赴鬼域。”

楚豐望了靖安一眼，見她亦是驚奇，想來不是事前安排好的，開口道：“傳他出去。”

她驀地伸手端起毒酒，一飲而儘，快的讓統統人都冇反應過來。

鳳印在阿羲手上，朱初珍並不覺對勁外，隻是她冇想到阿羲竟會這麼膽小妄為。

靖放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還來不及禁止，便聽他直言道。

旁人說靖安公主桀驁，恃寵而驕，他們近前服侍的人卻曉得，她對身邊人是真的很好，從不等閒生殺予奪。下人，下人的命也是命啊，下人記一點恩德，也是會感念萬分的。昔日的婢女如此，本日的他亦是如此。

“吳總管……”謝太妃認出了那人，踉蹌的後退了兩步，一刹時竟是了無買賣了，“是先皇的意義嗎？賜死我。”

朱初珍鼓起勇氣，上前見禮，卻不敢昂首，怕瞥見丈夫冷若冰霜的臉。

座上，楚豐久久的望著她，他未曾想到終是走到了這一步。謝太妃是當論罪，他也確為此事難堪，但這不代表他能忍耐，旁人在他麵前逼死他母親。現在措置的工具從謝太妃變成了靖安，倒是一樣的毒手。

“靜悄悄的，宮人們都不敢近前，甚麼都聽不到。”

“娘娘這模樣，還真是不幸。”薄唇輕翹，她笑得澹泊，無怒無喜。落在謝太妃眼裡，模糊便是當年安寧宮中朱後的模樣，也是這般，如同俯視螻蟻一樣望著她們，彷彿他們心中最陰暗的心機都在她眼裡一覽無餘，叫人不自發就寒微到灰塵裡去。

謝太妃含淚而笑，哽咽道：“好，那便好。”

朱初珍還是滿心憂愁，她知此次楚豐定是氣急了，方纔幾次頓筆她都看得膽戰心驚。依她對楚豐的體味，此次他即使能饒靖安性命，也無外乎兩種了局，要麼□□至死，要麼貶謫放逐。

“違逆犯上，大逆不道的人是你！”靖安低斥道，宮門在她身後層層閉合，隔斷了陽光。

“父皇立了三皇兄為新帝，你隻要不犯下滔天重罪，必享太後之尊，餘生繁華繁華。娘娘還妄圖些甚麼？不甘些甚麼呢？”靖安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