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那麼冰冷，指尖輕顫，每一聲呼吸都顯得痛苦而吃力。

“一步錯，步步錯”他苦笑著問她，“阿羲，如果冇錯那一步，我們會比現在還要好吧。”

謝謙之望著漫天雪花，眼中透著記念與可貴的暖和笑意。

“謝謙之，我們現在，真像父皇與母後啊。”靖安輕笑了聲，眼底模糊有了水光，她曾經那麼戀慕的父皇與母後，嘴裡的蜜餞在舌尖化出淡淡的甜。

她抬首，卻瞥見他鬢已星星，白得刺目。

言叔和巧姨都在不遠處跟著，衛逸卻感覺六合間先生始終是孤身一人。

再過會兒，連巧姨都被趕出來了，眼睛紅十足的，言叔也隻能安撫兩句。

“謝謙之”靖安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微小，“該說的都說了，我冇有彆的好交代了，能走在你前麵，我很放心……你，你要好好……好好活給我看，像上輩子一樣，嗯？”

衛逸握緊了腰間的長劍，一時候竟有些無措，目光掃過世人，大夫們卻紛繁低下頭去。

他最後留給衛逸的隻是一個恍惚的背影，卻修挺如竹，君子如玉。

靖安吃力的扯了扯嘴角，勉強暴露一個慘白的笑容來：“大抵……還是不甘心吧。”

“謝謙之”靖安抬首，視野裡他的麵龐越來越恍惚，漸漸合上了眼睛，“我睡了。”

“嗯，是老了”謝謙之強自笑道，握緊她的手，“阿羲……”

“阿羲，你我，畢竟成了兩不相乾的人。”

即便是喂藥，他也冇讓她分開過本身懷裡，看她一點一點將藥吃完，才輕撫她的發頂，另一隻攤開的手上放著金黃的蜜餞。

從慶熙四年到元康八年，阿羲伴了他二十五年。

“是。”衛逸低聲應道，輕手重腳的出了門。

衛逸非常驚奇的望向謝謙之，他想不出先生有甚麼來由會攔下他，他是在殿下膝前養大的。如果真到了最壞的境地，他理應在她身邊。

那年，他平匪負傷返來，觸目一片冰冷暗中，心中苦澀至極。可厥後聽巧兒說，靖安是在黑暗中坐到他安然返來，纔去睡的。他便感覺再多的不甘與苦澀，都漸突變成酸澀的甜。謝謙之感覺，書言做的最標緻的一件事就是娶了巧兒。

秋雨濕了衣裳，庭前世人卻噤若寒蟬，壓抑著呼吸。

可她終究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初見時阿誰身如修竹，溫潤如玉的少年，阿誰她無怨無悔愛過的謝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