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桃樹之下，果然躺了一隻白狐。

雲華身邊的婢女芙儀看不下去了：“哪有你這麼逼著我家殿下喝藥的啊——”

雲華麵色平平：“現在還不是與她正麵起牴觸的時候。”

靜安師太深深呼吸著，緩了好久纔將心中的肝火壓下去，一把奪過芙儀手裡的衣料，狠狠地啐了一句：“死丫頭，我們走著瞧！”

“這還差未幾。”靜安師太冷哼一聲，而後端著湯藥走到雲華麵前，“公主還是快些喝藥吧，這藥如果涼了，可就更苦了。”

雲華蹲下身，細細打量著。

“公主……”見雲華的神采更加慘白，芙儀不由擔憂起來，“真的冇有體例了嗎？”

青瓦朱漆藏匿於深林當中，周遭遍栽槐鬆，正值陽春三月，濛濛細雨，草色蒼潤，寺外桃花含苞待放。

芙儀為她撐著傘：“公主，不過是一隻狐狸罷了，您的身子要緊啊。”

芙儀這才長舒一口氣：“這姑子也太讓人討厭了！”語氣帶著忿忿不平，“殿下何不讓我脫手將她清算了事，也不消再蒙受她的欺負。”

因此先帝特賜下昭寧的封號。

目睹雲華就要接過那碗湯藥，靜安師太臉上火急之色溢於言表。

“它，它的眼睛很有靈智，不似普通的狐狸，受瞭如此重的傷卻還能吊著一口氣。”芙儀從速扶著雲華闊彆，“應，應當是隻修煉了幾百年乃至更久的狐妖……”

靜安師太抬手掩開口鼻，一臉嫌棄。

將死之兆。

“昭寧公主如果再不肯喝藥，就莫要怪貧尼心狠了！”

傷口上有毒。

桃樹下彷彿有一團紅色的影子，雲華秀眉輕挑，下認識脫口而出：“狐狸……”

隻聞聲一道清脆的耳光聲，芙儀的臉方向了一邊，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靜安師太。

“甚麼？”芙儀順著雲華的目光望去。

兩年來遍尋文籍軼錄都未曾有成果，續命之法真的如此難尋嗎？

屋內寂靜了一瞬。

聞言，雲華側目看向芙儀，表示她持續說下去。

“殿下……”芙儀張了張嘴，眼裡儘是擔憂。

“公主謹慎！”幸而芙儀眼疾手快攙住了她，在瞥見那隻狐狸的時候，不由得驚奇了一把，“這，這彷彿不是淺顯的狐狸……”

將狐狸安設好後，雲華看向芙儀：“妖類受傷該如何醫治，你應當最是清楚。”

地盤上麵有幾滴血液，被雨水浸潤開。

說著，捧著藥碗移到雲華麵前。

“公主！”

點點緋紅在昏黃雨霧當中，如同宣紙上的潑墨，暈染而開。

三年前，上明國天雲寺。

雲華緩了好久纔將那一口氣順下，目光落在院裡被雨水浸潤的桃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