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為何?”
“不過是一個番邦的小王爺,哪比得上我天朝上國?我且將他們帶去普通的酒樓便是,猜想他番邦也冇見過這麼大的酒樓,也不至說閒話。”
世人邊走邊聊,未幾時已顛末端貢院,薛槑和歐陽海獵奇地看著貢院,腳下不斷。琴舞是弱質女流,腳步細碎,世人姑息她,便放慢了腳步。
金陵城酒樓鱗次櫛比,這些酒樓高基重簷,棟宇宏敞,每日高朋滿座,推杯換盞,好不熱烈。明朝文人在這些酒樓喝酒作樂,恣情歡謔,寫下很多詩篇,傳為一時嘉話。
袁齡說著,目光瞭望遠方,彷彿又想起了當年艱苦肄業的盤曲經曆,又想起了被有錢後輩逼迫的悲慘境遇。更多的還是國子監祭酒(最高學府的校長)的諄諄教誨,提攜之恩。隻是斯人已矣,再難回報恩典,念及此處,袁齡不由得泣下沾襟,薛槑等人冇想到他說哭就哭,正想安撫之際,袁齡擦乾眼淚,說道:“舊事已矣,再說徒勞,我們本日隻談風月,不問前塵。”
“奴家曾跟人樹敵,她便是那鶴鳴樓的頭牌,是以奴家跟她約法三章,有她在的處所,我退避三舍,我在的處所,她也須避而遠之。”
袁齡成心矯飾學問,持續說道:“太祖定都南京後,在雞鳴山(雞籠山)下建國子監,秦淮河這邊的府學便空置下來。成祖遷都北京後,改北平府學為國子監,南京國子監便稱南監。小王爺所說的國子監,離我們另有一段間隔,倒是貢院不遠。”
“去我府上,把我衣服找來,我跟二公子和小王爺一見仍舊,哪能半途分開,失了禮數?”袁齡說著,批示捕快小石頭歸去取衣服。實在他半途辭職也能夠,隻是他捨不得,他本就像交友薛家這棵大樹。或者說,金陵權貴,他都想交友,前提是對方給他機遇。
注:府學語出自宋朝司馬光《議黌舍貢舉狀》:“其開封府舉人,舊無府學,並令寓教於國子監。”
吳明不曉得薛槑要去哪家酒樓,心想:既然是宴請小王爺,天然不能太寒酸。便想要將他們帶去醉仙樓,但一想到去醉仙樓路途悠遠,心中便打了退堂鼓。
琴舞抱著古箏,微微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半晌才難堪的說道:“薛二公子,你邀我赴約,奴家本不該多言,隻是我見這去的方向是鶴鳴樓,奴家是不管如何也不會去的。”
這句話讓袁齡很受用,他對勁的摸了摸髯毛,正自對勁之際,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小石頭趕緊說道:“大人你滿身濕透,還是換上一身潔淨衣裳再來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