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輕笑,眉宇間帶了點愁思:“但是另有一件事,對待彆人,我尚可殺伐果斷,但是……如果是家人呢?”
魏覃固辭,少不得讓蕭幕之輩背後唾罵兩句:“惺惺作態。”但是,對於天下百姓來講――自從各地驛站的驛丞不負眾望地將魏家的故事廣為鼓吹以後,魏家的崇拜者就從長安擴大到了天下――這是魏國公高風亮節的又一證明。
桓昱看著麵前的女子,伸手緩緩摟住她的腰,將下頜擱在她的肩膀上,悄悄摩挲著她的頭髮:“如何了?外頭日頭毒,莫要曬中暑了。”
魏楚垂眸,握住桓昱放在她腰間的手,輕聲道:“內心有些空蕩蕩的,不得勁。”
魏覃承認地點了點頭。
大梁隆慶朝七月廿十,隆慶帝退位,魏國公魏覃即位稱帝,改國號周,定年號天元,世整天元帝,那一年亦是天元元年。
此聖旨一出,群臣上的摺子堆滿了全部桌案,魏楚被傳入禦書房的時候,正都雅到了那一堆摺子,不消看,她都曉得這內裡說些甚麼,便暴露了一絲輕笑。
天元帝即位的第二件事,就是封嫡宗子魏玄為太子,二子魏平為晉王,三子魏憲為齊王,均享親王儀製;後又封嫡長女魏蘊為金城公主,嫡幼女魏媛為安陽公主,享公主儀製。最讓人驚奇的是另一道聖旨,聖旨上說,嫡次女魏楚,於國有功,封秦國公主,享親王儀製,許開府建牙,設府兵一萬!
魏覃繼位大典那天,日頭很毒,是入夏以來最熱的一天,魏楚昂首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表情非常奇特,像是遲疑滿誌,又像是乍然空了,竟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恍忽。
魏楚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無法至極:“你可真是……我們現在做了那麼多,那裡會如同上輩子一樣?這些話給我收歸去。”
魏楚感喟:“我說想要造神,但是現在,看著一群人真的將父親奉若神明,我卻又感到了不安,我驚駭很多事,不但僅是本身的失利。更多的是驚駭本身有負天下人,我不是個好人,可也不但願有負天下人,即便能夠下一刻天下人就會負我。”
魏楚轉了個身,似嗔似喜地看著他,模樣竟有幾分少見的嬌俏:“現在我但是公主了,這官方的議程可不必然合用哦!想要娶上媳婦,說不定還要好多好多好多年呢!”
魏楚做了一個好多好多的手勢,桓昱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笑容裡亦是重生以來少見的清俊:“好多好多好多年啊,那我就不等了,現在就把你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