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陪著她,等著她,候著她,看著她。
他說:“繁兒,來,三叔在這兒,把手給三叔,三叔拉你上來。”
他的繁兒。
想啊想,想得心尖都在犯疼,想得本該轉好的身子卻日漸的肥胖。
“執,乃萬惡之源,女人你,終將會悔的……”
因為她啊,因為他的繁兒,因為他的繁兒為了他,完整死了,死得讓他連她的一縷靈魂都來不及抓住,死得即便他以半生靈力為籌馬換來追溯也冇法將她救活。
她殺了陳清,她把陳清殺了,這下終究冇有人再拆台了,終究冇有人再能停滯她的複仇之路了,再也冇有人能害得了她跟他的性命了,再也冇有了!
排闥而入,無一絲神采的眸子將屋中環顧一週,而後彷彿被甚麼一驚。
統統好似順理成章。
明麗無鑄的男人,常日裡風情萬種的眸子裡水霧濛濛,少了份惑人多了份哀然,連帶著眉間的那點硃砂桃花也暗淡了。
“主上……”
祝繁捏了捏手,抿緊雙唇,就在黑淩不知她要如何的時候,她卻再次回身出了門來到地字一號房,街頭的燈籠並未熄。
“嗬嗬……嗬嗬嗬嗬,死了,終究死了,終究死了……”
陳清閉眼,周身的黑氣越漸濃烈,卻還是擋不住從那好像厲鬼的人伸過來的森森白掌。
黑淩還是那身黑衣,身上卻冇了常日裡的那身拒人於千裡以外的寒氣。
“為何不是呢?”
“主上!”
屋渾家並未發明他們的存在,在將那已經斷氣身亡的陳清扔至空中後,她便回身從屋裡出去了,期間未曾轟動任何人,悄無聲氣的,屋內的那兩個還在昏睡中的小門徒她連看都未曾看一眼。
狐之亦伸手,端端將人接至懷中,抱著與其一起坐於床邊,再也捨不得放手。
“我說了,你不該說他。”
黑淩在暗中收拳,主子未開口,他天然也不敢在旁擾了清淨,隻是再看向那屋子的人時,黑淩的眼中寫滿了不成思議。
心底凝然,黑淩不敢多說,周身再次被寒氣環抱,隻道了聲“是”後便回身拜彆。
而他現在,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本身的主子,阿誰高高在上不成一世的狐王抱著小女人的身子流下他這千年來的第一滴淚。
她清楚在笑,可眼淚卻簌簌往下掉,降落在衣衿上,暈濕一片,也淒然一片。
那一身黑衣的女子倒是遲遲冇有放手,彷彿冇有效涓滴的力量便將已然斷氣的人從床上拎了起來,再麵無神采的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