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衍看著她的身影轉出杏林苑，纔將手中的繡帕悄悄展開，本來內裡裹著的花瓣刹時滑落下來，他一驚，立即伸手接住它，重新放回繡帕中。

見王琅已然哭得幾欲背過氣去，司馬徵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忍不住伸手將王琅擁進懷裡，低聲哄慰。

“這個很首要？”司馬衍濃眉一蹙，再問：“還是你，有了心儀之人？”

王琅也不內疚，施然起家，低聲叮嚀四個婢子先回容華殿，方徐步走到司馬衍跟前，盈盈一福。

司馬徵給她籌辦了這麼些東西，為何卻獨獨忘了這麼件最為要緊的東西？

“我有說要王爺現在就答覆麼？”王琅眨了眨眼，滑頭道：“不管王爺用甚麼體例，隻要能曉得我的身份儘可一試。更何況……”她頓了頓，伸手接住一片落瓣，取出一塊繡帕裹了塞進司馬衍手中，道：“我信賴，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

王琅聞聲這才微微抬眼看了看上首之人。建章王司馬衍端倪俊朗，與司馬徵有三分類似，隻是本日穿了一襲月紅色錦服，倒是不甚華貴，濃黑的長髮用青碧色的一扣挽在頭頂，現在正一手支著頭正慵懶地斜倚在木幾旁上，另一隻手持著琉璃酒樽輕晃，遙若高山獨立，朗如日月入懷，通身難掩一派清貴高華之氣。

她泰然自如地坐著，隻輕緩道：“我已起簾給王爺一觀，可否讓庾家郎君持續對詩？”

月紅色的繡帕上並冇有繡甚麼東西，隻在繡帕一角繡著兩個小字，琳琅。

琳琅？這莫非是她的乳名？

這還是王琅第一次聞聲司馬徵這般疏離冰冷地和她說話，不由愣了愣，好大一會，纔回過神來道：“哥哥這是甚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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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琅一怔，本來他還記得剛纔她說的話，隻是現在誰能向她解釋一下，他為甚麼會因為對出下聯而要娶她？

司馬衍悄悄笑了笑，將繡帕細心疊起放入袖中，徐步走出了杏林苑。

待進了園子，王琅便被麵前的精美所吸引了，園中所植的多是老杏，虯枝蒼勁，冠大如蓋，目之所及，皆是枝頭砌粉堆雪的花簇肆意綻放。氛圍中花香模糊，清風微拂，落英繽紛，真如置身瑤池。

“建康氏族大師不下百數……”司馬衍低低一笑，“女郎這是用心難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