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江南的軍事,大有停頓。是八月月朔光複安慶的詳情,已由曾國藩正式奏報到行在,論功行賞,固不成忽,而乘勝進擊,指授方略,更得要把握機會。
慈禧太後仍住西屋!
長長的接駕的行列,一個個報名叩首,等聲音靜止,大轎也進了行宮,直到寢殿前院停下,先到的寺人宮女,一擁上前,行了禮接著大家的主子,進殿歇息。
等兩宮太後的大轎,沿著黃沙的蹕道,靜悄悄地將進街口,隻聽有人朗聲說道:“臣奕跪請皇上聖躬萬安。”
等寺人把皇上領到另一邊去玩,西太後便把手裡的摺子一揚說道:“姐姐,你看看這個!”
便即笑道:“你這個‘禧’字也很好,就是難寫,不如我這個‘安’字寫起來便利。”
過了密雲,京師在望,玄月二十八日的未正時分,到了順義縣西北的南石槽行宮,這裡離都城隻要一天的路程了。三品以上的官員,規定在此接駕。
行宮裡上高低下,忙得不成開交,人來人往,箱籠山積,每民氣裡都有著掩不住的鎮靜,終究要回城了!行宮到底不是久居之地,何況親朋大部分在京裡,僅僅是想到遠彆相逢,便覺歸心如箭,神魂飛越了。
聽得傳旨召見,恭親王內心反而惴惴然,唯恐慈禧太後不識輕重,說出句把激切氣憤的話來,或會招請安想不到的停滯和竄改。
雖在旅途,還是措置政務,慈禧太後現在卻在大行天子當時所用過的禦座上,批閱章奏。她彷彿有一種化為男兒身,做皇
慈禧太後看在眼裡,直到玄月二十三這一天,到澹泊敬誠殿行啟靈禮。小天子奠酒舉哀,撤去幾筵,由肅順親身批示,把梓宮請到一百二十八名伕子所抬的“大杠”上。
帝的感受。
過了節,迴鑾日近,恭奉梓宮回京的喪儀,眉目浩繁,宮中清算歸裝,費事層出不窮,這些都得兩宮太後出麵裁處,才氣妥當。
這份感受,不但美好,並且別緻,坐在禦座上,扶著靠手,傲視高傲,竟捨不得分開了。
到了第二天,召見顧命八臣,起首把禮部的奏摺劈麵發了下去,降旨內閣,明諭中外,今後東太後稱為慈安太後,西太後稱為慈禧太後。但這隻是禦稱,天子的諭旨,以及臣子奏對,仍舊稱作母後皇太後和聖母皇太後。
慈禧太後則更擔憂馳名為恭護梓宮,實在負有監督肅順的任務的醇親王,她深知她這個妹夫,才具平淡而又年青氣盛,與肅順朝夕相處,倘或產生爭論,泄漏真意,結果不堪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