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還晏笑著,並未禁止。
第一封得勝紅箋由江還晏送給了阿誰宜室宜家嬌滴滴的小娘子,留下我在園地當中被人嘲笑,自家男人畫得這麼較著都認不出來嗎?還是壓根就不曉得這是哪句哪段?
他不言語,我們也隻得悄悄坐著,我在桌子底下看我的六個娃娃,辛離離不住用手摸她的釵環,一頓飯吃到澄樓高低酒酣飯足,坐到最後一個彩頭被人贏走——那是足有半人高的一箱食材,遠遠瞧著花枝、靈鮑、刺蔘、石斑皆有。
尤老闆說得麵子,送得也麵子。
榮璋明顯是瞧見了,臉上一陣青白,又見我舉起手比劃了一個“一”字——再耍我,我就讓那你推讓掉的那一百宮嬪前來麵聖!給你當擋箭牌,不拿你當了諸葛亮借箭的船,算本女人積善。
手持點墨,墨點落紙,我看到他的手在抖。
我現在感謝那點兒墨,要不是它落在紙上,我得說那張白紙像個珍簟,胡扯過分。
一時,台下作畫郎君紛繁感慨又嘖嘖稱奇,掌聲不住響起。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裡佳期一夕休,今後偶然愛良宵,任他明月……下西樓。”冷靜唸完,我的眉不蹙也蹙,低頭看動手裡的紅箋。
因為她淡淡的笑容彷彿來得有些分離,並未集合在那裡,而是在不竭地尋覓著甚麼……我也曾循著她的目光去找,她卻有些警悟,很快便低頭不語,幾次皆是如此,我不得方法,便不再揣摩,既然她不想我發覺,便當不曉得吧。
看動手裡兩張鮮紅的花箋,我朝著榮璋比劃了個大手指。
“不消再畫了,我猜出來了。”我走到江還晏麵前,從他手裡漸漸抽走了一封紅箋。
“嗯,回吧。”榮璋點頭。或許是坐得太久了也或者是有些微醺,我瞥見他站起來時微微閒逛。
不過說來,站在我身邊的小娘子也真是敏捷靈透得很,夾在其間答出了“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不會,他們畫得又不像!”我哪能承認,“就那一點墨嘛……一夕休,下西樓,多像!我們就是這麼默契,如何辦?”
榮璋點頭。
“如何了,掌櫃的?見我們博得東西多,來討歸去啊?”我笑道。
可肖榮璋還是如許站著……在喧嘩如市的澄樓大廳中,肖榮璋一小我將統統都站成了背景,手中的筆持著墨,墨落不下也畫不出,畫不出他此時心中所想。
我把這一局的得勝歸結給榮璋,你畫的甚麼二喬?你畫銅雀台啊!一個石台子上麵寫三個字——銅雀台,誰猜不出來?這是你炫技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