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嘀嘀咕咕清算半響，若湘、蘿兒都有差事，便去了。蓅煙則穿戴劃一，慢吞吞往壽康宮走。說真的，她是至心驚駭。滿腦筋都是《還珠格格》裡的老佛爺、容嬤嬤。

蘿兒翻身就爬到橫炕頭，往蓅煙身上一陣猛拍，道：“你看看都甚麼時候了？”

壽康宮在慈寧宮裡頭，蓅煙忐忑不安的穿宮廊過甬道，總算到了壽康門。門口立著兩個模樣端莊的宮女，蓅煙小聲道：“我是辛者庫的宮女江蓅煙，來給太後孃娘存候，請通傳一聲。”宮女公然是在等她，滿臉笑容，道：“太後有話，蓅煙女人一到，不必通傳直接出來。”

蘿兒抿唇一笑，道：“你也有曉得怕的時候？放心吧，太後最是馴良，不會難堪你。我揣摩著呀，定是為了你和萬歲爺的事，你有萬歲爺撐腰，誰都不消怕。”

蓅煙點點頭，攢住若湘的手，哀聲道：“我驚駭。”

若湘搬來銅鏡，道：“你描一點眉梢，神采會好些。”

若湘和蘿兒固然有些見地，但冇見過大陣仗。太後對她們來講，已是天上的鳳凰，連瞧都不能正眼瞧的。兩人緩慢的幫蓅煙清算，若湘道：“你先去壽康宮，太後的事兒緊急。我幫你去趟西三所，問問圈九事情做完冇有。”

小宮女敏捷道：“太後傳話，讓你去趟壽康宮呢。”蓅煙差點把舌頭咬斷了，想要問句話，門外已經冇了影。蓅煙欲哭無淚，道：“你們說，我是去乾清宮掃街，還是去壽康宮？”

帶路宮女朝門口鵠立的宮女私語幾句，門口的宮女便挑簾朝裡打手勢，又過了一會，才聞聲裡頭一聲一聲往彆傳，道：“請蓅煙女人出來。”

說完，引著蓅煙往裡走。

外頭跑來一個西五所的小宮女，站在門檻外喊：“誰是蓅煙？”

蓅煙道：“甚麼事？”

蓅煙的耳脖根子燒了一整晚，明顯倒春寒的氣候，她熱出了一身汗。等窗外濛濛發亮，宮女們都起了床，若湘梳好辮子穿好鞋襪，見蓅煙的被子冇鋪，覺得她發懶忘了，便爬上床同蘿兒她們說：“你們先走，蓅煙這死丫頭冇疊...”

被子一掀，我滴奶奶，死丫頭睡眼惺忪，滿頭青絲蓋臉，活像女鬼。

太後住在壽康宮的西暖閣，蓅煙走到庭中，見數名宮女立在階下候命。她熟諳此中的一個，是翊坤宮的芳洲。芳洲奇特，朝蓅煙擠眼色，蓅煙冇敢說話。

蓅煙乍然坐起，往四周掃去，見大家都起床了，眼睛越瞪越大，像隻蚱蜢似的從被窩跳下，急得直哭，“幾點了？都幾點了？天啊...”她胡亂的捋著頭髮，若湘幫她疊被，蘿兒從箱子裡找出衣裳幫她換，嘴裡罵道：“若湘說的半點冇錯，你就是個肇事精，哪天不弄出點動靜，你就皮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