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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不敢置信,回身又是一劍刺出,這一劍還是被葉則輕鬆地擋了下來。
還未搭上穆珩陽的肩膀,對便利厲聲喝道:“不準碰她!”
上官雪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想:莫非葉則舊傷仍未病癒?
萬籟收聲,六合沉寂。時候如凍靄凝川,悄無聲氣地慢了下來。
他回身冷眼看向葉則,苦苦壓抑在《萬魔策》第十七層頂峰期的修為竟然就這麼衝破到了第十八層。凜冽北風鼓盪著他的衣袍,亂雪紛飛,落在他的衣衿肩膀上。
“阿則,”烏夜啼與藏心劍相互交叉,池韶司一邊用力將劍刃壓向葉則,一邊低聲道:“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他橫劍於前,格住向下劈斬而來的烏夜啼,借力疾退數步拉開了間隔。
“……傻瓜。”上官雪彷彿微淺笑了一下,她的視野落在穆珩陽背後,瞳孔垂垂渙散,聲音微小得像是風中殘燭,“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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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氣嗆入肺腑,寒徹心扉,葉則壓著嗓子悶咳幾聲,將滿嘴的血腥味咽回了肚子。
“本來……”池韶司將捂著頸側傷口的左手拿到麵前看了看,素淨的紅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抬眸看向葉則,“你是當真的。”
直到再看不見他的背影,葉則才恍忽地收回了視野,迎上了池韶司寂靜的目光。
此情此景,讓葉則不由想到了厲寒朔戰死的阿誰冬夜。
這一聲呼喊彷彿耗儘了她統統的力量,她漸漸闔上眼眸,再無聲氣。
利刃紮進心肺翻攪風雲,可他除了接受,無路可走。
葉則不慌不忙地迎上了烏夜啼,劍光映亮了他慘白的臉、冷酷的眼。
可即便如此,他在這場比試中還是垂垂落了下風。
安穩落地後,池韶司的肩膀狠惡地聳動著,幾近按捺不住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印溪和尚到塵凡中走了一遭,對佛法的參悟想來是更深了些。如此無情無慾,無愧佛門新秀之名!”
池韶司一聽到他淡然平和的語氣內心就來氣,眼瞳一片赤色,似有癲狂之態。
各種負麵情感鬱積在他的眼神裡,葉則早已被盔甲武裝起來的心臟驀地痛了一下。痛得他握劍的手不由抖了一下,連防備都拋之腦後,就這麼流派大敞著迎上了烏夜啼的劍鋒!
“跑甚麼?”池韶司唇邊笑容鬼怪,緊逼上來,“如果你的腿斷了,就不會想著分開了罷。”
他的模樣並不如何聲色俱厲,卻彷彿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葉則握劍的手仍然很穩,冇有因為他的控告而呈現涓滴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