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輕得像是含混的私語、痛苦的喘氣,幾近立即就被凜冽北風割得支離破裂。
說完這一番令人不寒而栗的話以後,他就帶著上官雪頭也不回地分開了。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那你又為何會在這裡?”
“啪啪啪――”
道嵩和尚叱道:“邪魔外道,一派胡言!印溪與你能有甚麼乾係?”
蜷在雪地上的一個青年用手捂著嘴,怨毒地看向葉則,“你……你為何……袖手旁觀?”
聶澤宇神采驀地一變,難以置信地昂首望去。
“弟兄們,上啊!”除魔軍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天魔教中人作歹多端,我們為民除害,殺死一個是一個,殺死兩個就是賺了!還等甚麼?”
應和之人近百,池韶司卻隻是諷刺地笑了下,涓滴不放在眼裡。
池天漢慢騰騰地鼓掌笑道:“不錯,到時候堂堂的佛門弟子就會淪為魔教教主的男・寵。正道人士的嘴巴也不見得潔淨,你能夠忍耐彆人這般粗鄙地議論你嗎?”
池韶司如眾星拱月般被九大堂主擁圍著,視野當中的除魔禮服飾不儘不異,各門各派都有,看來這些正道人士是下了血本想要一舉攻破天魔教。
莫蒼海右手緊握鑲嵌著寶石的長劍,他是劍陣的陣眼,牽一髮而動滿身。劍陣當中,他就是生殺予奪的神明!
池韶司微微點頭,待阮誠幾個縱躍衝進混戰的人群中後,忽而笑道:“莫蒼海,你也來了。”
除魔軍中群情紛繁,彷彿被他的話擺盪了。
葉則嘲笑一聲,對此不作任何批評。
縱使痛苦萬分,想要緊緊抱住一樣飽受煎熬的池韶司安撫他,葉則還是禁止住了這股打動,仍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來人麵龐慘白,一襲烏黑狐裘包裹著清臒的身材,顯得非常文弱漂亮。
池韶司氣味微喘,模樣略顯狼狽,但神情卻涓滴不見焦灼。
葉則表情奇妙地點了點頭,悶頭往外衝去,與他擦身而過。
他忍不住低聲喊道:“阿則。”
葉則站在察宛宮內,他與池韶司相距不過數十丈,可卻如隔深淵瀚海。他的雙腳像是被千鈞重的鎖鏈緊緊縛住,邁不開步子。
道嵩和尚見他意欲分開,沉聲喝道:“印溪!你既已曉得池韶司是池天漢的親生兒子,是你的仇敵之子,莫非你還能罔顧這統統綱常倫理與他為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