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朔與葉則同住在一個院落，是以，淳於瑞回寢屋的時候必定會路過葉則的寢屋。

“大抵在鬼域路上罷。”淳於瑞嗤笑一聲，“三條餓極的鱷魚可不是好相與的。”

淳於瑞笑了兩聲，“你說，老天為何如此不公？我與厲寒朔在同一個處所出世、有著不異的麵孔聲音，可我們的境遇卻迥然分歧！”他目光空茫地望著房梁，說道：“我被琅琊國的賊子抱走，淪為了他們手中的利刃，今後無人親我愛我。他幸運留了下來，以是他就是厲元帥的嫡宗子，他無需拿命來搏就有人承認他！”

葉則不敢設想厲寒朔究竟身處如何的險境，就算厲寒朔是這個遊戲天下的天下基柱，他也會受傷、會流血。

更何況，讓淳於瑞單獨留在蒼瀾城，他也放不下心。

大門關上的同時，淳於瑞聽到厲寒朔對著計都叮嚀道：“把內裡阿誰傢夥扔到地牢去，彆弄死了就行。”

特彆是在瑞安親王麵前的時候，他的心一向飽受著兩種極度情感的折磨――他既欣喜於葉則對本身的密切行動，也悔恨著這統統的統統都隻是因為他現在是“厲寒朔”。

葉則飲儘了杯中的桑葚酒，冷眼看著他：“是我又如何？”

“彆叫我‘阿則’，淳於瑞。”

上麵模糊約約傳來淳於瑞痛苦的呻・吟，葉則聽著那聲音，內心的鬱氣總算是宣泄出來了。

葉則臉上的神采還是冷酷如初，分毫冇有被震驚。

淳於瑞內心的防備仍然冇有卸下，他將酒杯放在石桌上，問道：“想不想離玉輪更近一點？”

他有些獵奇，因為淳於瑞的聲音、表麵都與厲寒朔十成十得像。若非他對厲寒朔熟諳到了頂點，也不會在第一時候就本能般地感到違和。

*****

他把“半途猝死”這幾個字嚥了下去，因為厲寒朔的神采實在太可駭了，畫下來的話說不定能止小兒哭泣。

三年的光陰倉促飛逝，將軍府的牌匾替代成了元帥府，葉則與厲寒朔一起栽種的遊桑樹也長得更加高大了。

淳於瑞沉默無言地看著葉則很久，鋒銳的眉眼垂垂溫和下來。

厲寒朔柔聲道：“不疼。”

厲寒朔道：“之前你把我從床上踹下去不算數嗎？”

呆在敵軍主帥府邸中的每一天，對他來講都非常難過，所謂度日如年不過如是。

夜很靜，院落內的遊桑樹隨風招展著枝葉，淡淡的苦澀暗香繚繞在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