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晝很當真地想了一會兒，“誰是詠梅？”

局勢愈發糟糕，永晝不平軟，天子也冇有要赦免他的意義，錦書不能坐看著悲劇產生，她惶恐失措地喊，“萬歲爺……瀾舟，你彆殺他們，他們一死我也不能活，要殺你連我一起殺，你聞聲冇有？”

永晝臉上神采古怪，調過甚去看那盞油燈，聲音冷酷，“誰記得那些無關痛癢的人事兒！這麼多年我跟著徒弟習武，雞起五更的冇日冇夜，腦筋裡除了你，就是騎馬射箭。孃舅家的人，我壓根兒顧念不上。”

是中原話！或許說得少，磕磕巴巴並不流利。她獵奇地瞧他一眼，“中間是哪位？如何曉得我的封號？”

想得茶飯不思，想得心神俱滅。誰能體味此中的痛苦？像丟了最要緊的東西，有一瞬竟是生無可戀了。

天子被這突來的凶信猛地擊中了，他驚詫怔在那邊回不過神來。天底下有如許的事？這個永晝莫非瘋了不成？要結婚姐姐，要壞了三綱倫常嗎？千算萬算也冇推測會有這類事，先頭說性命無憂，成果竟是比落進仇敵之手更可駭。

這時一片喝采聲傳來，阿克敦往遠處一指，“主子，賊婆子逮著了！”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連累到了臉上的傷，疼得一通齜牙。錦書嚇白了臉，不曉得如何摒擋纔好，倉猝道：“如何不包起來？天冷癒合得慢，萬一那裡碰到了是鬨著玩的？”

炮聲震天，三十裡開外都能聽得見。腳下的地在顫，風裡裹帶了濃烈的硫磺味兒，鋪天蓋地囊括而來。

事兒辦完了，咧著嘴高低打量，笑了一半又想起火線戰事來，不好出口問，一時懨懨沉默下來。

“永晝。”她遲疑著叫了一聲，他低頭看她，眼裡儘是切磋之色。她無端瑟縮，考慮移時才摸索道，“明兒你也出戰嗎？這裡離禦營行在有多遠？”

天子嘴角扭曲，瞧著模樣是到了發作的邊沿。猛舉起鞭子便朝那蔑兒乞人劈臉蓋臉的抽疇昔，一鞭接著一鞭，一鞭快似一鞭。直抽得那韃子抱作了團，身上衣袍儘爛了，馬鞭還是不斷，所到之處血肉橫飛，鞭梢帶起的血珠飛濺到帳頂的紗燈上，觸目驚心的一片紅。

錦書要求道：“你讓他們走，走出大英，走得遠遠的，這輩子再不返來，成不成？”

天子隻道：“後宮不得乾政，你忘了。”衝侍衛使了個眼色，“帶貴主兒下去，套輛車好好安設。”

盧綽探頭看了看，在一旁哈腰道：“主子料著他們在十裡前後要張望，我們這會子就備戰，給那群韃虜迎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