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堃長吸一口氣，凝睇著她，說：“為了報劉家滅門之仇，多少次，我見到你阿瑪或哥哥時，想對他放上一枝暗箭。我忍住了，就像你說了，殺了他們，我父母也不會再活過來。更首要的是，我不想……活著的人悲傷！”很較著，活著的人指的是亦蕊，他持續說：“暉阿哥去了，你悲傷若斯。你不肯接受這份痛苦，跟著去了，讓你父母嘗試先失外孫，再失親女的悲劇嗎？與其他們肉痛而死，不如讓我一解仇怨，何不利落？”

扶靈、送葬的步隊分開了雍王府，亦蕊的心如同被掏空了一樣，她癱倒在地，一動不動。凝秋、彩娟半哄半拉地將亦蕊帶回福熙樓，讓她在床上躺好。亦蕊的眼睛收回滅亡的氣味，大而浮泛，木然地盯著帳幔。葬禮還冇有結束，有很多事件宋氏需求凝秋幫忙辦理，凝秋隻得倉促趕去。為了製止睹物思人，福熙樓裡統統弘暉用過的東西都已收起來了，乃至連安排、書畫、被褥也全數換過。彩娟冷靜地守在亦蕊身邊，這是她獨一能做的事情。

亦蕊將頭埋在雙臂中，好久，她抬開端，緩緩地說：“將瑤夕帶到這兒來，我有話要問她。”

“錯，不必然是她。”伯堃答覆著，但雙眼卻盯著床上的亦蕊，“有幾個疑點，使得王爺一向冇法將她科罪。”

“他說得對！”凝秋不放心亦蕊，抽暇又趕了返來，恰好聽到二人最後兩句對白，她說：“您是嫡福晉，一個令王府中其他女人羨極得角色。您獲得的太多，王爺的寵嬖，福晉的權力，兒子的孝敬，彷彿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歸於一身。那些妒忌不甘的人，定會蠢蠢欲動，乘機爭奪。您如同一個裝滿金銀的寶箱，賊人們用儘體例，明的、暗的、軟的、硬的。您若再無防人之心，這寶箱很快會被人掏空，乃至連箱子都會劈著渣的。又因為您是嫡福晉，您的命已不是本身的，而是連累著全部烏拉那拉家屬。自從大婚那日起，必定的，這統統您要接受。”

亦蕊點唇邊微帶笑意，感喟道：“這孩子，病了這麼久，都吃些苦藥、清粥，偶爾允他吃些你送來些點心，他就像過節一樣。烤肉，他吃很多嗎？”

伯堃說：“你不想為弘暉報仇？”

“多……”瑤夕謹慎翼翼地答道。

彩娟恨恨道：“莫非不是夕格格嗎？王爺都將她囚禁了，離行刑之期也不遠了吧！”

亦蕊冷冷地笑了，那笑聲如從天國來的空靈使者，她說：“弘暉射中必定一劫，我認了，但是為甚麼你要約他去百花亭，為甚麼你要給弘暉吃對他身材有害的油膩食品，你不就是為了再進福熙樓，靠近王爺嗎？若不是你存在這類私念，弘暉又怎會這麼快離我而去。連一個沉痾的孩子你都操縱，你想讓我饒了你，你可曾饒過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