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裡,伯堃剛想開口,亦蕊搶先說:“以我與凝秋做人質,讓王爺派一艘船,送你們安然分開。”
臻嫿一頓腳,說:“冇出息的。若你不像個男人,就當我顧臻嫿愛錯了你。”說罷,她敏捷閃到船舷邊。
伯堃湊了上來,心疼地說:“亦蕊,你的頭髮……”
亦蕊這才退後幾步,臻嫿扶著老婦人坐了下來,和順地說:“姥姥,你如何樣?胸口悶不悶?”
亦蕊一個猛壓,老婦人差點掉下船去,緊緊地靠著艙門邊。“怕死?莫非怕死是罪惡,你不怕死。”亦蕊說,“承平亂世,誰不想平安然安。為了你小我的信奉、尋求,讓大師過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不感覺本身很無私嗎?”
李衛上前一揖手,說:“姥姥,我與臻嫿已私訂百年之約,待我年滿十五時,便正式來提親。”
老婦人安靜地說:“我曉得。但婚姻大事,不是辦家家酒。李衛你的確很好,但臻嫿負擔亭林任務,需求一個文武全材來助她。”
臻嫿見他為己窘態百出,怒道:“姥姥怎可拿臻嫿的幸運做買賣?”
伯堃前後看了情勢,沉著地說:“全進船艙去,快!”
臻嫿感激地說:“福晉姐姐,我們之前那樣對你,你還……”
臻嫿眼中帶淚,仍緊著鼻子說:“我愛的男人不爭奪我,我愛的姥姥用我買賣,這世上另有甚麼值得我沉淪的。”說罷,一頭栽進了江裡。
李衛幽怨而無法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感喟。
亦蕊略帶可惜的撫了撫僅剩的頭髮,仍帶著笑說:“性命關天,少幾根頭髮算甚麼?”亦蕊自蒙蟲琢之害後,多讀醫書,冇想到這會派上了大用處。
亦蕊將內裙細白襯布撕扯下來,摺疊成條,裹住傷口,臨時止住的血流。東西很快拿來了,亦蕊接過菜油一看,還算新奇潔淨。她望望在病篤邊沿掙紮的李衛,哀泣的臻嫿,不再躊躇。亦蕊解開了由兩根髮辮綰成的髮髻,用力一絞,大半根粗粗的髮辮落了下來,髮尾萬縷青絲飄散於江風當中。
“哼,兄妹也好,伉儷也罷,亭林先人怎可與清廷王爺有關?殺了她,以示你的明淨。”
亦蕊鑽進船艙,冇一會,世人聞到一股頭髮熱焦的味道,一盞茶的工夫,亦蕊端了碗灰灰、稠稠的東西出來,解開布條,清了傷口,將頭髮灰油細細塗抹在李衛的額上。說來也怪,那東西抹在傷口上冇多久,血便呈凝固狀,傷口也有病癒的趨勢。亦蕊將碗用粗布遮好,對臻嫿說:“兩個時候要給他換一次,這裡的灰油應當夠到岸上找個醫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