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凝秋跟在她的身邊,明天也對她說了些許實話,
亦蕊頓時感到無計可失,隻得說:“那如有甚麼需求幫手的,儘能夠找我。”
凝秋說:“多謝福晉美意。但禦藥房取藥,都有記錄,福晉取外傷藥,萬一各宮嬪妃問起,可冇法答起了。”
亦蕊不解地說:“既是名正言順,為何統統人都瞞著我?”
可那種像流落在孤海上無助的感受,仍像潮流般把她淹冇。
亦蕊忙扶她起來,說:“你放心,此事我曉得就好,定不過傳。”
亦蕊看著凝秋慈母般的眼神,俄然想起兒時受父親懲罰時,母親心疼的眼淚。屋內,頓時一片泣聲,三人此時都想起了宮外的家人,宮內受的委曲,不由略有情意相通之意。雲雁第一個止住淚,拉著凝秋的手,艱钜地試圖幫凝秋抹掉淚珠。一塊錦帕卻落在了凝秋的淚頰上,是亦蕊正執帕為凝秋拭淚。
雲雁用力支起家子,說道:“福晉,凝秋會幫你的。她是康熙十四年進宮的白叟了……常日最為熱情,隻是她來歲就屆滿出宮,不肯多事。但,但我去好好說說,她必然會幫你的。”
好半天,都不見有動靜。亦蕊翻身下床,執起桌下了茶盞往窗上砸去,一個,兩個,三個,砸到第四個時,雲秋方吃緊跑來,說:“福晉有何叮嚀?”亦蕊扶著桌子緩緩坐下,內心仍餘悸未消,話中也失了中氣,緩緩言道:“人都去哪啦?”雲秋回道:“奴婢就在門外,未能聽聞,請福晉諒解!”亦蕊心知她又是作了謊,苦於無技可施,呆了半晌,隻說出一句話來:“清算一下吧!”
亦蕊笑笑,和順地俯下身子,將身上鑲銀鼠毛邊的內絨大氅解下,蓋在雲雁身上,安撫道:“天寒地凍,你好好將養著。我有你就夠了!”
凝秋解釋道:“既是榮妃指的雲惠,初時德妃冇重視到,後發明試用宮女竟是榮妃所指之人,天然不喜。幾次命令要討了雲惠去,都被四阿哥攔下。德妃便下了嚴令,不準雲惠再伺侯四阿哥,隻準做些打掃事情。”
“福晉這般,隻會讓雲雁受更大的罪!”亦蕊聽聞身後一聲冷喝,不知凝秋何時又進得屋來。凝秋將鑲銀鼠毛邊的內絨大氅拾起,遞還給亦蕊,邊從懷裡取出個湯婆子塞進雲雁的被窩,邊說道:“雲惠將雲雁安設在這,就是要讓統統下人都看到,獲咎她的了局。若見得這寶貴的大氅,雲雁必定要多受折磨。”說到前麵,凝秋的話語倍感和順,最後更是如母親般幫著雲雁掖好被角,喃喃道:“雁兒,你和秋兒八歲入宮就跟著姑姑,乾了幾年粗活,近兩年好不輕易有主子看上安排到各宮聽差,本覺得讓你倆跟著我會好些,冇想還是如此。是姑姑不好,當時應當拉著你,冇曾想她動手如此暴虐。你讓姑姑如何放心離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