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歎了口氣，說：“聖壽節時，皇額娘不肯接管封號，也不肯移居寧壽宮，乃至連臣妾的晨昏定省也拒於門外。皇額娘這怒意，不知如何才氣消去？”

亦蕊拂唇笑道：“皇上賢明！”

亦蕊點頭道：“貪婪不敷蛇吞象！”胤禛明白，她是在暗指八阿哥胤禩被封廉親王，仍不甘心。

胤禛哈哈大笑起來，彌散著分不清的苦意。

胤禛說：“兒臣已經派人去請了，皇額娘莫擔憂！”

“皇額娘一心覺得朕搶了十四弟的皇位，悔恨朕，不管朕給已故的皇妹晉封，安排滿朝百官賀壽，換來的隻要‘欽命吾子擔當大統，實非吾胡想所期’。這個結，並非在朕心中，而是皇額娘心中啊！”胤禛傷感地說，“十四弟本性打動，天下初定，朕不想他返來成為廉親王的刀刃劍鋒，重挑一場兄弟間的血雨腥風！”

“春寒料峭，多加件衣服……”一件溫曖的軟毛織錦披風，搭在亦蕊肩上。

皇太後抿著嘴動了動，仍冇有睜眼，向內側翻了身，留了個背脊給胤禛。

胤禛急下朝後便急倉促地趕來，半跪在皇太後的榻前，和順地說：“皇額娘，朕來了……您如何樣？”見皇太後緊閉雙眼，一聲不吭，胤禛向元蓉怒道：“狗主子，你們是如何服侍皇太後？”

胤禛低著頭，臉上蒙上了暗淡的色采，說：“接不接管封號，並非皇額娘說得算。她不喜好寧壽宮，永和宮住著也挺好。這存候嘛……隻能辛苦你多跑幾趟了！”

“是因為老十四？”胤禛重重地說。

亦蕊回顧一笑，微微福身下拜道：“皇上……”

當允禵回到皇宮，見到的隻是本身母親冰冷苦楚的梓宮停在她生前不肯住進的寧壽宮。允禵彷彿就像冇瞥見胤禛這個同胞兄弟存在般，隻扶靈痛哭。當年玄月月朔，烏雅氏的梓宮伴同康熙的梓宮入葬景陵地宮，而允禵被重新送回遵化守陵。

“夠了！”胤禛站了起來，怒極反笑地說，“朕本來還冇想到十四弟如此才調，如此才氣，既然皇額娘說了……朕為了不讓帝位被人搶走，隻能委曲十四弟替朕在先帝陵墓守孝二十年了！”

“你敢！”皇太後喝道。

雍正元年蒲月二十三日醜時，任太醫使了百般手腕，皇太後終崩逝，享年六十四歲。

皇太後持續喋喋不休了約摸一盞茶的時候，胤禛俄然陰陽怪氣地插了一句：“先帝的陵墓需求有人看管，允禵心高氣傲，常常出錯，讓他在那邊好好閉門思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