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一雙眼，呆呆地望著他。

“而玄禾，他終究能好好的活著，再也不會趕上像我如許如何都甩不掉的牛皮糖。我與他之間的這一段孽緣畢竟是斷了，不管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無憾了。”

而七七，從紅波之上一點一點落下，彷彿一片飄搖的紅葉，要與那火光融為一體。

七七彷彿有發覺，她偏過，暴露一個笑，本就長得絕色的臉，眼角處微微彎著，泛出幾分暖意。

心驀地軟了一分，他想，今後不管是如何，都忘不了這雙眼睛了。

一時影象如潮流，凰笙的腦筋裡驀地間想起和七七說完這些事情時，七七同她說得那句話，“上仙，我實在是感覺好辛苦，幾百年苦死等待的是我，最慘的是看著他每一次的循環。我實在很想和他一起走一次鬼門關，喝下孟婆湯，重新開端。他不是世人嘉賞的大師，我不是不成一世的狐妖。哪怕做塵凡裡一對淺顯的伉儷，也好啊。”

他回想最後的最後，卻不是不嶼山的相遇。

那年幾重天井，煙雨濛濛，躲在假山後的小白狐狸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身子一顫一顫，泥水將她烏黑的外相都弄臟了。她蒲伏在濕透了的葉子上，不幸兮兮地望著他。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分袂，怨悠長，求不得，放不下。八苦當中，自當是求不得為痛苦的。

“可她不過是個有些本事的半妖，能在封印裡滿身而退麼？”凰笙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是在前頭快步走著。

可惜，他算準了統統，恰好漏算了那隻狐狸。

“以是我死了，這統統就都結束了。”

她將他吃的透透的，即便他的仙力已經返來，這類小把戲的結界要破，輕而易舉，可她卻曉得用甚麼體例能夠來困住他。

不嶼山下的玄禾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滑落，“七七，本來，這便是我們的天命，每一次相愛都會墮入循環，洗去統統前塵的影象，直到滅亡將你我分開，我才終能想起那些塵封的影象。”

幾世循環，脫了仙軀，不過是為了積累仙元。

玄禾大笑了一聲，也便是到了這一刻，統統的影象全數迴歸，他畢竟曉得了那些深藏起來的啟事。

他在結界裡氣極，渾沌鐘異動，喚起了他最後一世的影象。原他是玄靈鬥姆元君轉世，渾沌鐘是他所造自當由他封印。他算好渾沌鐘再次異動的機會，待影象復甦，以本身幾次循環所積累的仙元與它對抗。可結局好些，應是與渾沌鐘一起甜睡，如果不好，那便是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