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屋內，婆子們好一通忙活，纔將老夫人換洗一新，又將塌上的褥子重換，安設好老夫人，王大夫才提著醫箱出去，連夜請大夫看診，下人將王大夫從被窩中挖起，趙縣令連連道歉。

“你歸去吧，常日裡都是你顧問孃的飲食起居，你辛苦了，徹夜我就在這裡陪娘吧。”

“敢問書吏，喜從何來？”

她必定也是的，趙燕娘想到那漂亮有才的段家表哥，表哥少有才名，今後必能飛黃騰達，等她嫁給表哥，天然是大富大貴。

秦書吏一拱手，“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喝上一杯喜酒，也算是沾了我們縣主娘孃的光。”

趙縣令擺動手，揉著後頸，轉下脖子，表示他不提也罷，堂中衙役執仗立於兩側，內裡無人伐鼓，衙門外一人一馬至，從頓時下來一名青衣中年男人。

董氏的臉冷下來，“我的女兒，光榮高貴，她一個庶出的賤種去湊甚麼熱烈，再說鳳娘現在身份金貴，豈是她一個賤婦之女能攀附的，你提她做甚麼？”

見母親睡去，趙縣令想悄悄地分開，卻不料老夫人固然睡著，可手卻死死地拉著他的衣服，如何也掰不開。

此時就聞聲董氏說道，“縣主但是要入皇室族譜的，今後就是皇家貴女，這都是佛祖保佑，娘需求去閬山天音寺多添香油錢，好讓佛祖保佑你姐姐將來更進一步。”

老夫人固然一向癱瘓在塌，可腦筋還是明白的，又有下人經心照顧，掐著時候讓她出恭小解，等閒不會失禁在塌，一旦失禁，必是鬨得人仰馬翻。

董氏恍然大悟，笑得暢懷，眼角浮起的粉終究撲撲地往下掉，“還是我兒心細，知母莫若女，倒是與為娘想到一處。”

讓她如何歡樂得起來。

老夫人點頭，耷拉著眼，老淚縱橫。

塌上的老夫人丁中還在嗚嗚做響，瞪著董氏叫喊，董氏側身回一個陰惻的笑，老夫人的眼神暗淡下來，癡癡地望著兒子。

文師爺見狀，體貼問道，“大人何故如此，但是夜裡睡得落了枕？”

董氏打動得熱淚盈眶，“老爺，妾身能得老爺一句辛苦，便是累死也甘心。”

文師爺緊跟上前，一麵派人去安排席麵，一麵派人去後院告訴夫人，一時候縣衙表裡歡聲一片，恭喜之詞不斷於耳。

趙縣令有些不解，秦書吏從懷中拿出一封邸報，呈給趙縣令，“喜從都城來，趙大人請過目，蔡知府一接到邸報，便命下官馬不斷蹄地給大人送來，恰好，此等大喜，下官還要向大人討一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