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啦？在哭嗎？”她轉頭，看到弘曆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她揚起臉，嘴硬道，“纔沒有呢，是被煙燻的。”

傅恒這一次冇有避開，反而是回握住她的手，有些苦笑地搖點頭，“說好要庇護你的，成果卻差點害你……”

是啊，經曆這麼大的變故，並且還是親眼目睹，任他是再固執的人，一時也冇法放心。她走過窗邊時，忍不住向內裡探了一眼，公然看到他冷靜地用衣袖擦著眼角。他從不將脆弱的一麵示人，特彆是不會讓她瞧見。她抿了抿唇，轉頭就走了。

淇蘭見他背影有些落寞，忍不住轉到閣房的窗外，正看到零淚坐在床邊，竟還握著傅恒的手。她俄然明白了甚麼，望著弘曆遠去的背影，冷靜歎了口氣，隨他一同去前院。

“出來久了，我們歸去吧？”

馬車顛簸得更短長了，扯得零淚肩上才癒合的傷口扯破般的疼，她咬牙忍著，盜汗大顆大顆地從額際滴下來，垂垂滲入了後襟的衣裳。弘曆見此不由得心疼，“你這是何必呢！就不能再等等？”

“謝我甚麼？”他報以暖和的一笑，“謝我陪你一起瘋嗎？”

他嘴角抿著含笑，用手悄悄撩開她額前已經**的劉海，“我已經被你扳連慣了。隻要你放心，身材能快點好起來，彆說是罰跪，就是被額娘打幾板子，也是值了。”

“如何，你怕我又把藥熬成泥漿水，害你又昏疇昔嘛”，她半打趣著。

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我這不是好好活著呢嘛。倒是你，流了那麼多血，該乖乖呆在竹子院裡好生靜養纔是。”

和他說了這麼會兒話，見他眉宇間的愁鬱稍散開些，她也放心腸起家，端起床邊那半碗藥，“藥不能不喝，我去給你熱一下。”

她吐了吐舌頭，笑著打掉他的手，“乖乖躺好，等我返來”，說完就回身出了屋，可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一向漾在臉上的笑容卻十足收起，輕歎了口氣。她從進門，就一字不敢提起李榮保，怕會惹起他的悲傷。固然剛纔她極力逗他笑，可他眼底藏著的痛悔哀思，卻越來越沉重。

馬車駛上了城中主道，此處積雪已經清了，車子終究規複安穩，往富察府緩慢而去。

“咱倆到底誰不乖啊？”她斜斜一瞥，想要罵他幾句，卻又不忍心，無認識地悄悄地去握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冷，竟冇有一點溫度。她冷靜地眼眶潮濕了，卻強忍著冇有讓淚流下來，悄悄下定決計，之前都是他捨命護她，現在，她也要替他替他阿瑪討回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