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山上一片陰暗,隻聽得雨聲瀝瀝,草木枝葉稀少作響。
宋靳心中壓抑了好久的怒意終究有了宣泄的出口,他看著屋裡明滅的人影,冷冷地勾起了唇角。
“找到了。”沉沉的雨幕夜色中,他的眸子亮得像指路的明燈。
在暗淡的燈火和精密的雨簾映托之下,它顯得飄搖又落魄。
顧不得砭骨的寒意,顧不得針紮似的雨滴,顧不得麵龐和雙手正不斷地被枝杈刮傷,顧不得滑倒的時候磕破出血的腦袋,阿棗用儘滿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率往山下跑去。
“雨下的大,冇準半路擔擱了吧……”
還未說完,便見火線的宋靳身子猛地一頓,而後緩慢地抬高了身子,轉頭對她“噓”了一聲。
那兒有一間茅草屋,一間被混亂的草木包抄著,看著非常粗陋的茅草屋。
“不……不哭……安然乖……”宋靳一邊吃力地喘著氣安撫道,一邊下認識地抬起痠痛的手,往懷裡摸去。
阿棗瞳孔猛地一縮,幾近是膽戰心裂:“不——!”
“約莫五六個。”
“嗯……”
“你他孃的報,報上名來!”
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樣,方纔明顯是躺在那邊睡覺。
阿棗冇有說話,隻咬著牙拚儘儘力往前跑去。
可……
甩了甩有些被凍僵的手,阿棗也緩慢地跟了上去。
“彆怕……我和安然鄙人麵等……”
“放心吧,我們差未幾已經到了半山腰,這裡陣勢相對平坦,草木又富強,合適紮窩藏身,以是應當就在四周了。這會兒雨下得大,他們定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快找過來,不會帶著安然亂跑的。再者,冇有拿到錢,他們也不會傷害安然,小傢夥會冇事的……”
“嗚哇——孃親!爹!安然要娘!爹爹——不,不要壞壞……哇——”
“不過是些莽夫罷了,看為夫的。”見阿棗雖承諾了,但眼中卻盛滿了擔憂,宋靳悄悄一笑,再次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又拉起她的手重重地吻了一下,這纔回身朝火線的大門衝去。
阿棗心下狠狠一揪,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可還未探明裡頭的環境,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捏緊拳頭,強忍下心中的殺意,彎著身子悄悄地朝茅草屋一側半開的木窗潛去。
阿棗皺眉,悄悄喘著氣道:“冇想到……趙氏竟會和如許的人有來往……那他們一共有幾小我?”
就在腦袋即將磕在地上之際,胳膊俄然一緊,竟是有人及時扶住了他。
“不可!這麼小的娃,一不謹慎整死了咋辦!咱還得靠他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