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親[第1頁/共3頁]

阿孃亡故後，為製止呈現前子後母，父親鄭瀚未再另娶新婦，經兩家商討，最後，把小崔氏扶正。

鄭綏掀起簾子一角，遠遠就瞧見聳峙在塢堡中間的望樓，極高極奪目，難怪，在平城時，每聽五兄提起滎陽，五兄總提及這座高大的望樓。

父親較著怔愣了一下，望了大兄一眼，而後朗朗道：“他們故意了，既然來了，就見見吧。”握著鄭綏的手，冇有放開的意義。

屋子裡也點了燈，門是半掩著，四周望去，入目水榭樓台，談不上精美，更比不上平城崔府院落的豪華，一石一木，卻勝在古樸實雅。

“當時分開的時候，還抱在懷裡，不想一轉眼，就這麼大了，越來越像阿七了……”說到最後，聲音很低很沉，似從喉嚨裡收回來的，若不是鄭綏行至榻前，底子就聽不清。

五兄分開滎陽時，年不過六歲，恍惚的影象中，大略隻剩下這望樓了。

案幾上擺著十三盞連枝燈，使得全部屋子通亮如同白天，視物能一清二楚，但是，鄭綏還冇來得及看清坐在案幾旁榻上的中年人，便跟從著五兄跪下了。

前漢，有鄭當時任大司農，後漢，有鄭興、鄭眾為一代名儒，以後，鄭氏子孫，世馳名位，在野，雄居鄉裡，經術傳家，入朝，則為當世名臣重臣。

至天下大亂時，蠻夷盜賊並起，鄭斯便在滎陽結合宗族鄉黨，屯聚堡塢以侵占，到政權南遷，洛陽淪亡，滎陽以十萬部曲，抵當住了蠻夷的入侵，曆經曾祖父鄭穆，祖父鄭昶，伯父鄭淵，聳峙中州百餘年間。

正在鄭綏傲視之際，耳邊傳來大兄的聲音，“這是阿耶的院子，先拜見了阿耶，再去見伯父伯母。”

鄭綏倒是忙退了小半步，躲在五兄身後，她可冇健忘，前些天，大兄經驗五兄的模樣，乃至於這一起上，她都對大兄避之不及。

滎陽鄭氏，上可溯至春秋期間。

下了馬車，上了軟轎，沿著青石板鋪就的路基，穿過天井，搖搖擺晃不知走了好久，鄭綏隻曉得，剛進門的時候，天還未黑，待軟轎停下來時，天氣已經完整暗了下來，院子裡各處都已點起了燈火。

恰是以，祖母身材不好，祖父也未曾納側室，祖母在生下伯父鄭淵，十三年後，才生下一對龍鳳胎，便是父親和姑姑。

緊接著，就聽到那聲明朗的聲音，又再度響起，“阿大，扶阿奴和熙熙起來吧。”

俄然聽到一聲噗嗤的笑聲，鄭綏循名譽去，收回笑聲的不是彆人，恰是坐在榻上的父親，不由迷惑，便聽到父親道：“我是你們的耶耶，瞧你們兄妹倆滿臉防備的，熙熙倒也罷了，難不成阿奴已健忘了耶耶長甚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