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早起[第1頁/共3頁]

“這個就更不消急了，昨晚伯母就叮嚀過，你和阿主子剛返來，晨昏定省的端方，等適應後了，再和其他兄弟姐妹一道，臨時還不消，熙熙莫非健忘了。”說著，伸手摸了摸鄭綏的腦袋。

很久，鄭綏才感覺，繚繞在鼻間的血腥味垂垂地淡去了，渾身汗滲滲的，現在，已涼透，緊貼著肌膚的褻/衣，涼意絲絲浸人，鄭綏冷不住地打了寒噤，采茯見了，忙用錦被裹住鄭綏的身子，“婢子先去關了窗戶，再替小娘子換身褻/衣，還隻四更天，離天亮另有段時候，小娘子躺下歇會兒可好？”

鄭綏神情為之一頓。

采茯點了點頭，華嫗昂首看了一眼靠在采茯懷裡，神情有些板滯的鄭綏，方帶著跟著她出去的兩個仆婦退出了屋子。

現在，聽阿嫂提起，不由生出幾分不美意義來。

案幾屏風，簾幔垂地，吊掛著鎏金香球，陌生的氣味劈麵撲來，令鄭綏隻感覺格外不能適應，轉頭望向緊閉著的窗戶，隻感覺那股子血腥味還未曾散去，遂從采茯懷裡騰出一隻手來，指著窗戶，“翻開。”

再也冇有四扇屏風榻，再也冇有乳母伴嫗守在中間，因著惡夢，因著陌生的氣味，到底遭到影響，睡得極其不平穩。

李氏並未再提，抱著鄭綏下了地，采茯奉侍著鄭綏穿了衣裳，洗漱後，由著李氏給她紮了個丱發，出門時，李氏牽著她的手道：“等會兒給阿耶請了安，我再領著熙熙去拜見崔四娘子。”

有風吹來，微涼。

鄭綏昂首望去，隻瞧著大嫂就坐在她的榻邊，臉龐含笑，眉眼溫和如同一汪清泉，鄭綏有一刹時的蒼茫，倒是很快就認識回籠，忙地喚了聲阿嫂。

“女人……”華嫗剛喚了一聲，對上采茯略顯鋒利的目光，心頭打了個頓，前麵的話就嚥了下去，想起早晨李十三娘子的叮嚀，忙得走疇昔，伸手窗戶的一扇，回回身，望向采茯道：“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鄭綏轉頭隻瞧著陽光已射進了屋子，透過薄薄地窗紗映照在地上，忙地點頭，“不要。”說完，抬頭望向立在中間采茯道：“你如何不喚醒我？”

聞著這陣清爽氣味，大略是這夜裡下了雨原因，似還透著泥土的芳香。

鄭綏拉著采茯的手，“明天早上阿兄過來的時候，記得喚醒我。”

聲音非常嘶啞，抱著鄭綏的采茯順著鄭綏的目光和手希冀去，方明白過來，遂望向中間的仆婦，“去把窗戶翻開吧。”

更深人猶靜，燭檯燈火明；

經此提示，鄭綏模糊記得，昨早晨在琅華園中，臨走時，伯母好似說過如許的話，隻因她當時，累倦的慌，困得昏昏沉沉隻想著睡覺，並未過分聽伯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