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們一群朋友在安娜那兒停止了晚會後，已過了八個月，可彷彿那是不久之前的事。保爾將很多檔案推到中間，往椅背上一靠便深思起來。

兩根木樁構成了國境線。它們相互仇視著，麵劈麵立著，意味著東西兩個天下。此中一支渾身吵嘴相間的油漆，就象治安崗亭，崗亭頂上釘著一支貓頭鷹，它展開雙翅，用爪子緊抓木樁，鉤嘴前伸，凶暴的目光直逼火線，擺開一副就要向前猛撲啄食獵物的架式。劈麵的那根木樁距它僅六步之遙。這根木樁是一根粗大的被削了皮的橡木，木樁頂端有一個鐵牌，繪有錘子和鐮刀，另一頭則深埋在地下。固然兩根柱子都立在平坦的地上，固然它們隻相距六步，卻冇人敢冒死的傷害去跨過這兩根木樁之間，切當地說是兩個天下之間的深淵。

“儘能夠彆跟他們並排走。”

從黑海到北極到北冰洋，這數千千米的國境線上直立著無數個頭頂繪有錘子和鐮刀的鐵牌的木樁，它們是共和國堅不成破的無聲的尖兵防地。這根釘著猛獸的木樁便是蘇維埃烏克蘭與地主的波蘭之間分邊界的開端。不起眼的彆列茲多夫鎮就位於這偏僻而又蕭瑟的地區。小鎮與國境線相距十千米，波蘭的科列茨鎮就在劈麵。斯拉武塔鎮與阿納波利鎮之間是邊防軍某營的防區。

“不，冇有看到。”

“您好，同道！這段有甚麼環境產生嗎？”營長問著，同時把手伸了疇昔。這位赤軍兵士很高大，營長幾近用不著哈腰。大個子倉猝摘動手套，與營長握手問好。

有個波蘭兵腳穿劣質的半高筒皮靴，身著灰色的軍衣褲，內裡套一件玄色大衣，大衣上釘著兩排閃亮的釦子。他沿著本身巡查的線路朝赤軍兵士這邊走來。他頭戴一頂四角軍帽，軍帽上綴著一頭巨鷹，肩章上、領章上也都綴著如許的鷹，這些鷹令人在砭骨的北風中感到更加酷寒。這波蘭兵不斷地揉搓著本身的雙耳，一邊走還一邊不忘讓兩個腳後跟兒相互磕碰到，他的雙手戴著一副薄手套，明顯已經凍得麻痹了。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他便能夠凍僵了。他不斷地走著，還不時跑上幾步。兩位尖兵相遇了。這時，波蘭兵俄然轉了過來，與蘇維埃尖兵並排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