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練就是,不要動粗。”雲亦隨驚駭徒弟真的氣了,趕快端方神情,擺出姿式,“不過你可要承諾我,早晨講講我們太華觀的故事。”
“痛,為何不長記性?”一個衰老的聲聲響起,儘是責備之意。
“你再扯,都成兔爺了。”雲亦隨呲牙咧嘴。
天甘下流左岸,一處平坦地界,宜居宜耕,南人多聚於此,常與寧州城互市,日漸野蠻富庶,今成川平大鎮。
“莫鬨,六瓣,待我醒了,再和你玩耍。”那少年往右邊翻了半個身子,又入了夢境,一隻耳朵,卻被大手揪住,用力提了起來。
雲亦隨頂著驕陽,掌心向天,口中唸叨:“擎天式。”
草舍以後,是一片草地,正值夏季,朝氣欣榮,如茵如氈,樹蔭下,躺著一名少年,呼呼大睡,臉上浮起笑容,許是做了好夢。
“不算睡覺,白日的風景,隻要八個時候,也就是說,練兩日即是華侈了一天,對吧?因為練功之時,冇有安閒,隻是享福。”雲亦隨道,“一百六十歲,取其一半,是八十年。徒弟你練功破鈔工夫八十年,活到一百六,我不練,每天清閒安閒,表情大好,說不準活九十一百,咱倆獲得的時候實在差未幾,你還白白受了八十年的罪,的確苦不堪言。故而,練功不如不練,練了也是白練。”
中午酷熱,雲亦隨練了一遍入門功法,感覺睏意如山,想來徒弟必然也打打盹,這會在屋裡呼嚕震天,因而偷了懶,躲在陰涼地閉上眼,叮嚀“六瓣”巡查,有了動靜好喚醒他。
川平鎮周邊,散落了幾個天然村莊,住了些漁人、農夫、獵戶,也有避世之人,藏匿此中。
“算甚麼帳,我們是修仙之人,莫非去做賬房先生?”
“我看,能到一百五六十歲。”
“今後再也不敢,這句話,你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掛在嘴邊。”白叟不滿道。
這入門的功法,全稱喚為《伐濁洗髓神功》,乃是昔日修仙大派太華觀入室弟子的必修功課,普通的人,窺不著門徑。功法修行之初,確切煎熬,一個行動,常常要保持半刻的時候,隻感覺皮癢肉酸,恨不得死了好。但是垂垂地,就能體味到好處,身材內的濁物,逐而排去,變得明朗暢達,血脈如同被淘洗了一遍,脫胎換骨,重新為人。
“徒弟,快放手兒,今後再也不敢。”雲亦隨告饒道。
“徒弟,你說練了本門的神功,修到第三層,照理能夠活多少年事?”
“是是是,徒弟了不起,返老還童,白髮童顏,不過你有冇有算過一筆賬?”雲亦隨歪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