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靜思舔了舔嘴唇，她好餓：“我也養貓，我的貓它叫饅頭，但是饅頭它不愛吃饅頭，愛吃魚。”

鄭軒墨朝身後看了一眼，除了正在寫字的杜清晝，進士們都朝他豎起大拇指，很多人眼裡暴露妒忌的神采，另有人在偷看祝靜思。鄭軒墨深吸一口氣，紅著臉說：“剛纔女人寫的字當真骨清神秀，令鄭某自愧不如。如有機遇，還盼能到女人府上就教書法。”

張先生教很多孩子讀寫，正式拜師入門的弟子隻要兩個，一個叫杜清晝，一個叫裴豆豆。

在緊而密實的枝葉中，俄然綻放開了一點細如米粒的金色！像是漫天月光的潮汐大浪淘沙，千淘萬漉出這一粒小小的金子。

“你叫甚麼名字？”

五

最美的花不是隻要春季能開，哪怕是寒冬冰雪封山，隻待兩人一朝相逢，便可心花怒放。

他俄然就呆呆怔住。

被稱作裴三郎的，便是本日缺席的探花郎。

殺豬本來冇甚麼不對，但這慈恩寺乃是永徽三年時高宗天子為本身的母親文德皇後而修建的，皇寺寂靜，一向以來香火鼎盛，內裡的和尚們都戒葷茹素。

“我卯時天還未亮就起來殺豬，辰時已經做了二十六單買賣，在慈恩寺碰到杜欠揍，等著他寫完字跟著他來找你，現在是中午。”祝靜思指指日上三竿的窗外，她說話的模樣和聲音都很文靜，把殺豬像操琴繡花一樣有條不紊地說出來。

“那你能不能帶著我？”

本屆進士中字寫得最好的是探花郎。他的字非隸非楷，大氣蕭灑而不拘一格，遺憾的是在前些日子的月燈閣馬球賽中受了傷，冇能來插手遊雁塔，因而進士們另推舉了一名善於楷書的士子，也是本屆測驗的狀元來題字。

“拿墨來，把名字報上來。”少女回過甚。

日上三竿了還在睡懶覺的裴昀翻了個身，被子滑落下來，頸脖下烏黑的寢衣半敞，暴露清俊的鎖骨。

杜清晝正要禁止，少女已經揮毫寫下“開元二十二年春”一句——剛纔他隻方纔開了個頭，少女聞絃歌而知雅意，替他續完了這句。

她的眼睛看不見，黑暗中滿盈著少年熟諳而好聞的氣味，隻聽那人說：“能夠展開眼了。”

祝靜思俄然就想起他們分彆的那一日。

少女的心跳得短長，隻悄悄“嗯”了一聲。

娘向來不肯提起爹，祝靜思對爹的統統印象都是從哥哥那邊來的。從她記事起，就聽哥哥說，爹當年是村裡最好的鐵匠，也最愛喝娘釀的酒，可他喝完酒大聲罵人，罵完了還打人，唯獨對繈褓中的女兒寶貝得不得了——自從小靜思出世以後，他好久冇有喝酒肇事。可惜好景不長，追賭債的人找上門來，老男人連夜從家裡翻牆逃脫了，再也冇有返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