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見他臉上模糊透暴露掙紮之意，半晌方重新傳音過來，她從他的神識裡感知到慎重和決然：“一旦我們分開，陣法必將被破，屆時一村凡人都會死亡……既然我們遇見他們，那便是緣法，若非山窮水儘，我必死守此地。”

這番說法實在不算好，說得刺耳些就是矯情又實際，有又當又立之感，但卻戳中了圖彌婉內心隱蔽而實在的設法。她情不自禁地向他看去，目光相接，彷彿一見鐘情的錯覺再次襲上心頭，那種難以言述的熟諳和認同感讓她有些暈眩，為甚麼會有人和她有幾近同調的思惟呢，符合得讓她幾近要以為這小我為她而生。

另有奇特的一點，這個村落向來隻要夏天，村民曉得有春秋冬，但隻要山上纔有春季，再往上走就是春季，至於夏季，那彷彿隻存在在書中，或許隻要那重山以外纔會有這傳說中的季候吧。春夏秋冬四時被地區強行分開在他們的天下觀裡是非常普通的，哪怕是最老的村民也從冇見過一個處所會同時具有四個季候。在他的報告中，自從神木枯身後，這裡垂垂的隻要傍晚，想要看到午後和深夜都必須去往山上，而淩晨則也成了傳說。

看著他轉頭向姑媱看去，圖彌婉無端心下發涼，彷彿有甚麼正在擺擺脫製，而她逃無可逃。

圖彌婉始終清楚地記得與她對話的阿誰孩子一臉茫然地問她：“神仙姐姐，你們從山外來，那邊有夏季嗎？有淩晨嗎？”她隻能語塞。秘境多是建立在空間碎片上，天生法例不全，甚麼希奇古怪的東西都有能夠存在，這裡奇特的時候和季候對她而言隻是一件奇聞軼事，但對存活其間的人來講，這就是天下的實在。

那麼，真的冇體例了嗎？

這個村落彷彿有千年汗青，再往前隻是一片奇特的空缺，冇人曉得最後的村莊如何構成，彷彿在最後的時候它就已經是一個完整的村鎮了，村中的族譜記錄上的最後，也就是在十餘代前，曾有一個周姓男人外出求道，三百年後返來取了一名姚姓女，在山上造了一間彆院，然後就冇有呈現過。這平生倒是與悔書碑的自述對上了，隻是那位前輩傳聞仙逝五千餘年，不知為甚麼在這裡隻要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