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是時候了，是時候忘了那小我了。

“天然。”

“六合大劫將至，我忽有所感，百年以後我將封印影象出世重修，望有所得。”殷重燁起家，負手站在峰頂，本日無風，六合靜得有如他的表情。

“冇甚麼。”殷重燁摩挲動手上的棋子，淡淡道：“我夢到了我師父。”

“哦？”劈麵的青袍男人訝異地挑起眉，到他們這個級彆早已不需求就寢了，與其說是做夢還不如說是天道給的提示：“天道不是好久都冇有警告你了麼？”

殷重燁閉了閉眼，拂袖打亂棋盤：“你心已亂，這盤棋就到此為止吧。”

殷重燁曾經也是個再淺顯不過的修士，尋求大道，渴務氣力，神馳權勢，看到超卓的女修也會忍不住心生好感，除卻遠勝旁人的沉著和毅力，他和大部分男修有著類似的卑劣麵。

殷重燁冇有說話，這麼多年疇昔，天梯斷裂，大劫現世，大地五分，連汗青都從泰初走到上古，哪怕是以修士的影象力，十幾萬年前的東西也該恍惚不清了。恰好他還清楚的記得那驚鴻一瞥的女子，記得她遠山般的眉，記得她墨色的發，記得她血染的衣，記得她寥寂又淩厲的眼神。

自此以後，殷重燁不得不節製本身和統統女修保持間隔，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天長日久，殷重燁風俗了自我禁止，空玄上人不近女色的動靜也被傳得環球皆知。而後光陰過如流水，故交隕落，厚交寥落，當殷重燁高聳驚覺本身已經好久冇有被本身的死狀驚醒的時候，世上曉得他禁|欲本相的人本來隻剩肖凜嚴一人了。彼時他久居高處，修為有成，光陰磨去了他的青稚，風雨磨鍊了他的心性，他早已真正生長為一個心如止水波瀾不興的頂級修士，再想起疇前在天道的壓抑下各式不忿的本身，竟然彷彿隔世。

“我昨日做了一個夢。”高山之巔，雲霧渺渺，黑衣黑髮神采冰冷的男人順手擱下一個棋子，漫不經心腸說。

就在他悟出這一點並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眉心一熱，一股非常強勢的意念投入他的識海，他馬上就明白了那是來自天道的警告，解譯過來便是：“你的師父死於弟子的叛變，她的弟子恰是在道侶的調撥下不吝弑師企圖成神。是以你師父身故前心抱恨怒，你既已為人弟子，自當體恤師長顧慮，是以在征得師長同意之前，不得尋覓道侶。”

如果修士曉得“人生贏家”這個詞，那麼九成半的人都會用它來描述殷重燁，剩下的半成不是自視太高就是孤陋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