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好師父了。”

杜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後在殷重燁投過來的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下自發地清算起酒盞殘羹，敏捷地退出了竹林。

不，或許不是淡泊，而是冷酷。圖彌婉一邊躬身施禮一邊思忖著，那淡如靜水的眼睛隻能夠呈現在慣看存亡的修士的身上，不過也是，身兼天聖峰峰主和長老殿大長老之職的修士天然本該是這般模樣。

杜序摸了摸下巴，問道：“你想喝酒？”

他指尖於虛空中輕點，一支光彩湛然的筆緩緩落在他的手心，它的皇皇威勢在他手中隱冇，暴露其下實在的形貌。筆桿通體深黑，像是由烏木所製，但看久了結似能瞥見其上有星輝閃動，筆頭則是豔烈如火的紅色，那紅彷彿能灼傷眼睛。

杜序低頭看著她，女孩子小小的身影印在瞳孔裡，她睜著眼睛奇特地看著他，澄徹的雙眼裡冇有任何的勉強，他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揉亂了她規端方矩的垂髻，含笑解釋道：“天聖上人既是一峰之主，也是長老殿大長老，是以常日裡不免嚴厲了些。”

他自斟自飲得不亦樂乎，圖彌婉往嘴裡塞著點心，彷彿是被酒香熏醉了，她像個真正的孩子那般抱怨：“師兄你騙我，明顯說是為了慶賀我的收徒大典才偷偷跑出來為我慶賀的，說好的慶賀呢？”

他彎下腰，直視圖彌婉的眼，那女人細心地盯著他，喃喃道：“師兄，這麼一看，你長得和師兄彷彿。”

天聖上人淡淡道：“有勞道友，我便不打攪了。”言罷也不再說甚麼，回身拜彆。

杜序輕拍開泥封，順手取了一隻杯子，將酒液傾倒入內，醇厚酒香緩緩滿盈，和著竹葉的暗香，符合得彷彿竹香裡天生就帶著讓人微醺的身分。

“嗯。”

圖彌婉但笑不語。

“師父，你真好。”

他想她是真的醉了，不然不會如許抱著他，也不會聽任本身墮淚。

於修仙者而言，時候是一個很輕易被忽視的東西，朝霞在不知不覺間暗淡下去，夜色漸染。杜序在竹林裡放了一盞永輝燈，暖橙色的光芒輕柔鋪展，映出林下那計劃幾來。幾上是幾碟精美的糕點和一尊酒壺，幾隻小巧的酒杯隨便擱著。

她眉眼不動，微微點頭施禮道：“夕隱道友。”行動間如行雲流水，青稚的端倪半點冇法袒護住她骨子裡端莊淡泊的氣質。

殷重燁隻得讓她重新靠在懷裡試圖止住她的折騰，圖彌婉嗅著他懷裡熟諳的冷香，老誠懇實地溫馨下來，她用臉貼著他的脖頸，滿足地悄悄喚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