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上一下地拋動手上的翠色丹藥,明顯是極其不雅的行動,由他做來卻平增一股名流疏狂的意味。他將丹藥吞食入腹,眯著眼道:“不愧是從泰初活到現在的丹修,這枚三轉凝魄丹的藥效不錯。”
她像是個尋到寶藏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向全部天下誇耀她的收成,而脾氣向來講不上暖和的杜序則一向笑眯眯地應著她的呼喊。明麗陽光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挨著相互,連光陰都變得安寧而和順。
言罷也不看殷重燁的神采,自顧自建議道:“女修頗重儀態,不若喚作‘鸞儀’?”
“師兄。”
“宸為帝星,揹負沉重,且容字太太輕浮。”
“………………芙韶?”
#放開那句言出法隨,它不是這麼用的你造不造#
“嗯。”
肖凜嚴未曾說話,但臉上的淡然足以顯現他的漫不經心。他此時還坐在這裡很大程度是因為手中魂燈顯現的樓閒盈的神魂正在一點點凝實起來,思及此處,他甩了甩袖,饒有興趣道:“你那天救返來的丫頭送我如何,我轉頭就收她為徒。我眼界可冇你那麼高,不嫌棄她的根底差。”這就是所謂酒徒之意不在酒了,他不是笨伯,樓閒盈的狀況與她有關,隻這一點就夠他不計本錢不吝統統地扶養她直到死去。
“平淡了些。”
“宸容?”
他頓了頓,慘白的下半張臉襯著那鮮紅的上挑的唇,帶出一種難言的森然酷烈來:“四十九年後鋒骨城再啟,道友可切莫阻我。”
“芙蓉易凋,韶華易逝,不吉。”
“唉……”一聲長歎突破沉寂,那是一身著褐衣的肥胖男人,一頂廣大鬥笠遮住了他大半張臉。此人恰是吳以鋒,他此時脊背挺得筆挺,不覆在試煉之地上空的老態,而是沉穩冷酷的模樣:“凜嚴現下如何?”
圖彌婉想,終她平生,她都不會健忘這一天,她夢寐以求的日子,終究離她近了一大步,近到觸手可及。
許是陽光太刺眼,許是等候太冗長,圖彌婉隻感覺鼻尖發酸,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水分擁堵在眼睛上,漲得她連視野都恍惚,她吃緊地垂下頭,帶著鼻音喚道:“師……兄。”
吳以鋒眉梢微挑:“多年不見,空玄道友的渡虛決練得愈發諳練了,一手虛空攝物竟是能瞞過我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