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這類東西是最經不起細算的，偶然候彷彿隻是一個晃神，它就嘩啦啦地奔騰而去，讓你追不上也挽不回。當然這個定律對於養病中的人卻不必然建立，起碼對於圖彌婉說，這個夏季格外冗長。

那廂樓閒盈合目深嗅著滿室暗香，爐上青煙升騰，煙氣聚散間，似風中飄搖的披帛，她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阿誰清雅出塵的女子，她垂首調香的模樣靜好安寧。她們雖是好友，但性子卻極其相反，她看著熱忱活潑，實則最是冷酷，而清韻看著冷僻高慢，卻最是心軟賣力。當年她破關而出，生生在斬天梯之時插了一手，清韻纔會因為因果太重，在六合大劫時隕落在劫雷之下。

話畢也不再多言，隻怔怔看著爐上嫋嫋煙霧出了神。

圖彌婉明智地冇有接話。

亭子裡一身青衣合目操琴的樓閒盈如有所覺，瑩白如玉的雙手按在琴絃上，止住了琴聲，她側頭看來，目光悠遠清澈。

“泰初之時，仙界與修真界以天梯相連，時有神仙下界，凡人便是冇有靈根，也能攀爬天梯，爭那一線登天之機。泰初之末，元霜仙帝率麾下諸仙下界，為修真界諸人順次斬殺，而後，以控道門為首的六大宗門於天梯之下盟誓，諸位修士聯手截斷天梯，當時是，天傾地陷，江山震驚，百日方止，而後修真界因地裂而分出五域。”

圖彌婉看她臉上似有寥落之色，心知她口中的那位老友約莫是隕落了，也不細問，隻是順著她的話題道：“這我倒是不知。”

樓閒盈還記得彼時幼年她們曾相約飛昇仙界，可最後卻隻留她一人掙紮在血海深仇當中，不得出。

圖彌婉心知驚鴻宮定是在上一次六合大劫裡氣運散儘，而後纔有崇雲老祖獲得它的傳承，創建崇雲仙宗，如許便能解釋為何它的資本格外豐富了，思及樓閒盈的道號恰是驚鴻，她忍不住問道：“道友道號驚鴻，莫非便是驚鴻宮的開派祖師？”

“你的宗門裡是不是有無數浮空峰？是不是有遠勝於其他門派的秘境、資本乃至功法？”樓閒盈又問道，“它是不是有彆於其他任何門派？”

崇雲仙宗的浮空峰數以千計，這般數量的上品靈脈抵得上兩三個大宗門的保藏了，更彆提崇雲仙宗弟子們修煉用的靈脈還冇有算在內裡。

樓閒盈看出了她的心機，拂袖收琴，起家曼聲道：“你如果真的想曉得泰初之事，便隨我入內，待我與你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