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這匹馬是哪來的?”
再往前走,飄來了濃烈的酒香,瓷碗碰撞聲和呼喊聲喧鬨亂響。
他淡淡的點頭:“我不曉得。”
我解下發繩,繫了一個花堪結,轉向楊修夷:“祭司祈願時用的天女花咒,你會嗎?”
鐲雀是世外的花精,為了愛情不吝放棄修為化作半妖,投入這碌碌塵凡當中。陳素顏是五蘊六塵中長大的女子,卻落儘繁華,將浮世清歡看得比誰都透。她們對待愛情的態度南轅北轍,卻都讓我敬佩歎然。
她愛笑,笑得素淨淡雅,她會哭,哭得暗澹無聲。她的人生苦楚悲慘,幼年喪父,少時喪母,她被綁架,被奸/汙,敬愛的季子劈麵被活活摔死,她的丈夫心繫她人,她的情敵藉助她占去了丈夫一半的愛。
他頓了頓:“不曉得。”
“嗯……但我還是好嚴峻,我的臉這麼醜,我怕他看都不看一眼……”
“嗯,楊修夷,如果陳素顏三十歲之前還未嫁,穆向才又還喜好她,你說我要不要幫他呢,畢竟我捨不得她變成黃花阿婆。”
他略略深思:“縱隔萬水千山,隻要兩心相牽,應是不難……”
楊修夷拉起馬韁,輕踢馬腹,駿馬掉頭,踏著一地的泥濘雨水往城門走去。
她會為了救我一命,說出她寧死都不肯麵對的事情。
我抬開端望著星子寥落的夜空,月色棲白,烏雲如紗,我俄然感覺有些悲慘。
“楊修夷,你說陳素顏和穆向纔在地下廊道相依時,會說些甚麼呢?”
她會偶爾諷刺逗弄我,用心惹我發怒。
“哇!真的好標緻,胡姐姐,有你這麼個姐姐真好!”
“嗯。”他輕扯韁繩,挑選了中間長街。
這兩天,楊修夷都冇理我,我也很識相的不去惹他。但當陳素顏分開的動靜俄然傳來時,我拉著他便倉促的趕往南城,我們到時,她已經走了。
他無法:“我怎會曉得。”
細雨如織,花木搖擺,葉片上的水珠兒紛繁跌落在地,路邊有很多淺淺的積水,浸潤了來往馬車的轍印。
楊修夷冇有說話,我抬開端,望著渾沌的天幕,層雲疊嶂,一絲雲彩都無,我想起我在暖春閣上對她說的那句話:細雨輕煙,像極了你。
因時近夜色,又下著春雨,街上行人甚少,稀稀落落的路人撐著斑班駁駁的竹傘穿行在清清冷冷的主道之上。沿路儘是被風雨打落的花瓣,我第一次發明柳宣城竟然能夠這般溫馨,明顯是春日竟有了秋意的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