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們四個,最神經質的人實在是豐叔,他一向老神在在,神采無波,悄悄坐在中間扒飯,卻會因為楊修夷的話而俄然爆出大笑,笑聲宏亮如鐘鳴,嚇得我筷子掉了好幾次。
晚風輕柔的吹來,將他的髮梢微微帶起,我怔怔的看著他,心下百感交集,我說:“但是對曲婧兒來講,統統太不公允了。”
我想了想,說:“那我就去漠北,師父是在那邊撿到我的,不過你放心,你不消跟著去。”
“他怎會不知?他應當早就曉得了。”
我故作深沉:“思慮人生。”
“這算哪門子人生?”他淡淡說,“人生是用來蕭灑度日的,不是用來找疇昔的。”
冇多久湘竹喊我用飯,她穿戴調皮的粉衫,頭髮梳的精美彆巧,身上一股好聞的甜香,我冇好氣的說:“你又沐浴了?”
我喃喃:“蕭灑度日,摒棄明天麼?以是穆向才氣夠把曲婧兒給忘了?”
楊修夷淡淡說:“你彆被他的小白臉模樣給騙了,他彈的絳珠亡魂曲戾氣極重,還夾了七殺梵音,申明他身懷玄術,那必然也曉得半妖所謂何物。”
“為甚麼要哄她?”
他低低笑了兩聲,冇有說話,過了好久,他俄然問:“如果你等的阿誰鬼東西冇有來找你,你接下去作何籌算?”
他和豐叔麵麵相覷,兩人一副無辜的模樣眨著眼睛看我:“跟我們冇乾係。”還裝?我冷冷一哼,很有豪氣的把那隻草甲由扔進了嘴裡,冇咬兩口我就尖叫的衝出門外,狂嘔了半天,漱口用掉了半缸水。
我把這隻雙生蝶繫上了紅色流蘇,和師父送我的草蚱蜢一起,掛在了床頭,怕草葉枯萎,我還特地熏了塵曲香。
這個時候湘竹是最高興的,每次我和楊修夷吵完,她就有機遇跟他聊上幾句,凡是這類環境下,楊修夷的話都是含沙射影諷刺我的,比如賣豆腐腦的誰冇個女人樣,隔壁的誰又醜又凶死八婆,昨日臨街的誰差點難產死了,如何當初或人就冇被憋死在孃胎裡。
他不置可否,我歎了口氣:“六合不仁,造化弄人,那確切非人力所能改之,可兒心卻還是本身的,穆向才何故殘暴,才說得出昨日統統不複存在的話呢?”
他對我的那些玩弄,練出了我的膽量,等我不再驚駭蛇蟲鼠蟻時,我常常用我的血招惹些蟲子,然後捉起來一一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