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凜，神采奇特，我不解的看著他，他忽而咧嘴一笑：“這邊石屋矮群，巷口僻靜陰暗，還是我送你吧，請。”

他古怪的盯著我看，隨後去推穆向才：“少爺？”

“那罰你把鐲雀給休了。”

我厲喝：“你乾甚麼！”

他一個陡步上前，揚手急轉長劍，猛的衝我脖子橫來，我將玉珄糖扔了疇昔：“暗器！”回身今後跑。

“……”

鄭倫麵孔慘白，失了赤色，我道：“你快走啊！”

這笛音讓我無端的傷春悲秋，愁意滿懷。能把平平的調子吹得讓人思路龐大，這橫笛在手的人是誰。我不知不覺循著笛音走去，它像是滲入了夜色，無所不在，覆蓋於柳宣城上，如冥夜的長歌。

“你幫陳素顏勾引我家少爺，迷了他的心竅，連新婚之夜都跑出來與你喝酒，我鄭倫絕對不答應你這妖女再留人間！既然你的傷口會病癒，我割下你的腦袋又當如何！”

就在這時，一陣熟諳的香氣從天而降，驀地將我包抄，耳邊風聲急嘯，劍刃斷裂聲清脆傳來，我倉猝大喊：“不要殺他！”

穆向才並未睡著，沉聲道：“何事？”

這聲音讓我回過了心神，我心下一愣，推開半掩的木門：“是我。”

他舉起酒罈，非常豪氣：“之前多次害女人是我不對，先罰上一罈，女人還想罰我些甚麼但說無妨！”說完他咕嚕咕嚕猛灌了半壇。

“嗯。”

楊修夷麵色森寒，潦黑如墨的雙眸盛滿怒意，他一手摟著我，一手捏著數截斷刃，長臂一揮，斷刃如箭矢般疾飛出去，貼著鄭倫的擺佈太陽穴掠過，飛入了他身後的暗中長巷裡。

我搖了點頭，抱緊了七步醉：“烈是烈了點，但是味道不錯。”

“多謝，不必了。”

“哈哈！好！”他極其乾脆的應道，望向院中的海棠樹，“就這棵如何？待明日尋得繩索我便死個一了百了。”

他爬起家，舉劍朝我走來。

他染了些醉意，哈哈大笑：“那於我而言並非是罰。”

我欣然的昂首，望著烏黑的夜空，俄然想起師父第一次分開我，下山遠行時的表情。當時我才十歲，癡傻懵懂，他花了很多時候開竅我的心智，我極其依靠他，幾近寸步不離。那天淩晨我睡晚了，跑下山後他的船已經遠遠的漂走。我臨岸而立，傻傻的望著遠去的孤帆，直到它消逝在碧空絕頂，徒留下一江細水清痕，和兩岸高啼的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