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花戲雪,我們落在了牡丹崖後的坡林。
我一慌,拉住他:“彆走!”
能做的事情全數做完,天氣已大黑,我一身汗臭,趴在院子的樹樁上,巴不得汗臭愈發濃烈,將他熏跑。
“那你……”
我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清定神明,回身籌辦一鼓作氣,卻見夏月樓的玉蔥纖指已將碧兒的皮肉剝開,鮮血流的到處都是,彙成幾汩,順著峻峭的房簷涓涓下淌。她哭著用匕首堵截骨頭下連累的血肉筋脈,而後把脊骨遞給我。
我感喟,手腕試壓,將匕首深刺出來,從碧兒的脖頸處拉向腰際,皮肉扯開,鮮血直溢,聲音令我毛骨悚然,我再也忍耐不住,一把鬆開匕首,回身乾嘔。
她點頭,未等開口,我又道:“你捨得拋下碧兒的屍身麼?”
我謹慎翼翼的看向花戲雪,他本一向諦視我,對上我的視野後,將頭轉到了另一邊。
她神情一愣:“魂飛魄散……”
我艱钜說道:“先,先放著……”
“啊?”
他又皺起眉頭:“算了,你留著,我去采藥。”
他看我一眼,冇有說話,身形一晃,轉眼消逝於林中。
花戲雪彷彿對這一帶極其熟諳,我扶著夏月樓跟在他身後,東繞西轉,在一處空位停下,果然有一座粗陋茅舍。
她點頭:“我冇事。”
他冷哼一聲,目光落在我衣上,一愣:“你流血了?”
話音剛落,花戲雪揹著衛真疾飛而來,渾身浴血,我來不及細看他們的傷勢,夏月樓緩慢將我拉到她背上:“快走!”
她低吟:“碧兒,對不起……”
屋內氛圍腐朽,儘是灰塵,花戲雪將衛真放在木床上,隨後翻開窗戶,他在一扇木窗前投目瞭望,靜佇好久。
她抬眼環顧天井,林幽鳥啼,綠意富強,她輕笑:“清幽高雅,倒是處世外桃源。”
的確,我也為之一驚,這速率幾近能夠比上楊修夷了。
將統統在腦中理清,從未有過的膽怯從我心中升起,乃至於洗水桶時,踩到溪邊滑石,整小我栽了出來。
我低頭望向衣裙上的大片血漬,這是碧兒的血,我再昂首望他,內心頓時覺著有異,古怪的感受從心頭冒出,卻又說不出是些甚麼。
他橫抱起衛真:“那邊有一處無人居住的茅舍,走吧。”
“可你熟諳藥草麼……”
“初九……”
我大驚:“你……”
她回身撿起夏月河的長劍:“初九,碎屍可會魂飛魄散?”
洗了好久,終究潔淨了,我聞了聞,再三肯定冇有異味後,打了一桶水,歸去生火燒湯,煮上些藥草,讓夏月樓替衛真擦拭身子。然後我把廚室裡的鍋碗瓢盆全搬到溪邊,一個個洗淨抹乾,順帶把水缸也洗了,來回數趟,將水缸給灌得滿滿鐺鐺。花戲雪一向跟著我,全程無言,我也儘量不留意他,為轉移思路,我將兩個房間全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