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向那裡去呢？”

一邊說著，一邊給芽子揩著小臉子上的淚水，那往外擠的笑容還冇來得及溢位，就突聞飛機的馬達聲重新上掠過。炸彈隨之魚貫而下。

她用力地揉了揉發軟的小腿，儘力使本身平靜。然後，乾脆在門前的崗哨上坐定了，讓顫抖的雙腿擱在石階上，彆轉頭，眼睛望著遠處，詭計等候古蹟的呈現。

她反而淺笑了一笑，用力壓著曉靜的手，熱熱的淚珠迸湧出眼眶：“阿靜！你亦要保重！”

但是，她的臉上再一次凝固著疑慮和絕望。

怠倦不堪。絕望、惶惑、焦炙。心底悄悄抱著的極大的但願的失落，變得深廣無邊，令人鎮靜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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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不成耐地思考著。接下來，他即決定到阮家去碰一碰運氣。

問罷，一雙忽閃忽閃的黑眸子望著他。

“阿靜！”她說，“我真戀慕你……”說罷，挽著曉靜向卡車走去。

來開門的仆人吃了一驚：

她擺了一動手，吃緊道：“可有人到這裡來找過我嗎？”

“唉！唉！”

數十架飛機在南都城上空迴旋，轟炸聲驚天動地此起彼伏，她亦不管不顧。她周身的熱血都喧騰起來！火焰在她的身後狠惡地彈跳，但是冇有可駭壓得住真正的豪情，她大聲呼著愛人的名字，發瘋似的狂跑……

她沉默無語，麵前陳腐的大門虛掩著，內裡已空空如也。她屏住了氣味，彷彿有人推著她一樣，她鑽進這扇牽絆著一條鎖鏈的大門。宅院裡空空蕩蕩，狼籍不堪，院牆下的花草已經枯萎，院中的幾棵移自越南的棕櫚樹已掉光了葉子……瞻仰二樓那間還是焊滿鐵條的臥房，她乾脆闔上了視線，淚水成串地垂下。影象中悲慘的一幕與大水般的氣象，迷迷濛濛地溶成了一片，把她身上的衣衫都沾濕了。

“哎呀！二太太，您如何返來了？！”說罷，從速給她鞠了一躬。

在北風的打擊下，她很快便感覺周身發冷，站起來在院牆四週轉了一圈，嗬著氣，試著叩響了緊閉的大門。

他

俄然，她瞥見那隨風微微擺動的門板上彷彿寫著甚麼！

“嗬呀！鶯時，我冇有哄你，實在說我一向冇有他的動靜呐！隻聽父親說他幾年前帶小芽子來過南京一次――我跟你說過的，今後就落空了聯絡……我到上海很多次也都冇刺探到他們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