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提劍站在巷口,月下的身影挺直且頎長,寒冬十仲春的冷風拂麵,倏爾漫開砭骨的寒意,他扔了手裡的酒壺,順手拔劍出鞘。
蘇墨上前一步,尚未回聲答話,他麵前的美人踮著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事”這個字尚未唸完,那人的頭顱就滾到了地上。
有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忿忿不平道:“日.他孃的,甚麼鬼氣候,這類天還出來乾活,也就我們這類糙皮子的老爺們受得了。”
“這裡是冥界,弱肉強食再普通不過。”蘇墨的目光落到了彆處,耳畔風雪吼怒,他的話音比冬雪暖不了多少:“你是天生的花妖,天然有一副好麵貌,但你法力寒微,劍術一竅不通,連佈陣都不會,邊幅反而是你的累墜。”
轉眼又是數載工夫飛逝,離家已久的夙恒單獨一人返回了冥洲王城,至軒冥君立即決定要讓位給他的兒子。那幾日禮部高低忙得昏天公開,王城表裡都在籌辦昌大的禮典,恭賀新君上位。
打傘冒雪獨行的美人,恰是方纔與蘇墨撕破臉的花璃。
從那天起,花璃連續收了幾個男寵,容形都很明朗漂亮,脾氣也很體貼和順。雪令來看她時卻沉默了好久,終究也隻是低聲道:“你歡暢就好。”
一個月前,花令鬼玉牌終究認主,但是認主的工具倒是麵前這位,除了一張臉就毫無好處的花璃美人。
“老子如果發財了,彆說紅毛狐狸精,就是九尾狐狸精……”抱酒的男人拍了一下腦門,忽而覺悟道:“呸,老子說錯了,平話的都講,九尾狐早就死光了。”
花璃部下分到了兩個地支,每天淩晨都要寫摺子呈遞給至軒冥君,下午抽出時候去禁虎帳報備記錄,早晨返來還要跟著素和長老修習法道。她儘量讓每一天都過得很繁忙。
兩位美少年各穿一襲藍衣,透明的燭火將他們的臉照得微紅,過了半晌,此中一個少年抱拳施禮:“素和長老調派我和哥哥來這裡,伺、服侍花令大人安寢。”
冥洲王城養了很多暗探,遵循探查內容的分歧,分為十個天乾部和十二個地支部。
王城內設有左司案和右司案兩個職位,賣力幫手冥君措置平常政務。但是彼時的右司案大人也是禮部官員,在某日的忙前忙後中不幸跌下了閣樓的石梯,生生摔斷了兩條腿。
花璃默不出聲地盯著他,他泰然自如地與她對視。
暮雨淒慘,薄霧連天,簾幕般麋集的雨點裡,四下都是清冷寒涼的一片,她麵前的石雕墓碑足有半人高,石碑前放著裝了酒壺的竹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