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的身影完整消逝，我低頭有一些委曲道：“我們狐狸隻喜好吃雞……不吃飛鳥。”

我點了一下頭，握著連理樹枝，又去牽夙恒的手，“這樹枝也是你挑的嗎？”尚不等他答覆，我輕聲補了一句：“你真好。”

夙恒的眸色彷彿暗了暗，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挽挽老是吃雞，應當有些膩了。”他的目光落在這隻仙雀的身上，安靜且淡定道：“鳥雀的味道大抵比雞要好。”

很久後，他俯在我耳邊道：“本日不是燈元節。”

我的腦筋裡頓時空缺一片。

我垂眸看著裝得鼓鼓囊囊的乾坤袋，又對夙恒道了一句：“你疇前送我的那幾箱金飾……我另有很多冇有碰過，明天又買了這麼多……”

固然栽倒了，卻將翅膀拍了拍，彷彿還想被再親一下。

這隻仙雀的翅膀和尾巴都流著銀光，渾身仙氣純潔又豐沛，明顯是一隻生在三十六重天的上界神鳥，如許一蹭一蹭地挨著我撒嬌，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他低聲笑了笑，又吻了我的額頭，“歸去今後，我們在院子裡種一棵連理樹吧。”

我反應不過來夙恒的話是甚麼意義，睜大雙眼盯著那些琉璃夜燈和雲霞皎月，天涯的花海疊重萬千，垂垂攏成了一隻生著九條尾巴的白狐狸。

我牽著夙恒的手走在青玉靈石砌成的門路上，傍晚的蒼穹廣寬而深廣，雪後的北風肅冷又清冷，我的內心卻像是融了蜜糖一樣，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絲絲的感受。

茶館二層的雅座裡，忽有幾位看客站了起來，他們接連鼓掌讚歎出聲，彷彿是第一次瞥見燈元節的燦豔美景，驚羨到不能自已，摺扇的木柄反敲在大理石雕欄上，引得我側過臉瞭望了一把，怔然瞥見遠方騰起了虛無縹緲的壯闊幻景。

天涯星鬥光輝，夜燈光彩流浪，雲霞飄忽漫開了一地。

我正籌辦再和他說些甚麼，卻側著臉愣在了他的懷中。

幾丈寬的長街上，斑斕雲霞成堆，星火燈宵鬨如沸。

我曉得作為冥界的君主，他必然是不缺錢的，卻也不曉得這個不缺錢是不缺到甚麼程度。

冥界的民風向來比較開放，來往的行人裡不乏婀娜多姿的美麗女人，有幾個約莫是看上了夙恒的容色，癡望了一小會以後，在離他不遠處的處所放下了合歡花的樹枝。

他的目光與我對上，“也備了你常日裡喜好吃的東西。”話中似有半晌的停頓，嗓音降落勾人道：“都是我做的。”

他聲音溫和，應了一個“嗯”，又接著道：“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