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定都城的第一日,剛好碰上一場來勢澎湃的滂湃大雨,雨滴精密如千絲萬線,織成一道道厚重若瓢潑的水簾,覆蓋了整條望不見頭的長安街。
我有些佩服他的波瀾不驚,客氣地答道:“不是天界,我們來自冥界。”接著想先容一下夙恒,因而站在夙恒身邊道:“這位是……是我的……”
長安街上最負盛名的蘭桂樂坊中,來往的來賓多得是身家顯赫的達官朱紫,百年江山如畫所傳承出的的亂世繁華,儘付與數場不知今夕何夕的風月煙花。
東俞國位鄰沉薑以東,物產敷裕,礦藏尤多,常與鄰國互通有無,四境安寧百年不足。
“開門吧。”傅錚言俄然道:“他們要找的人是我。”
半晌後,他道:“多謝你們佳耦本日將我從魔洞裡帶出來。”
我初見夙恒的時候,也完整看不出他的法力深淺,卻還曉得法道武學修煉到頂峰境地後,難以用神識感知一二,但是這隻魔怪卻說出如許一番話,不由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夙恒站在原地並未挪動一分,指間猶有殺招殘留的雷火跳動,那魔怪被劈的隻剩下半口氣,手中砍刀落在地上,痛苦至極地蜷成一團,氣若遊絲道:“好、豪傑……饒命……”
我感覺這隻魔怪比我還蠢,因此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份深沉的憐憫。
“對,你冇死。”我走到離床不遠處,淺聲道了一句:“傅公子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這麼靈巧聽話的雲朵天然不是我召來的,我昂首定定將夙恒望著,又俄然反應過來,他能夠是對傅言錚方纔話中的“佳耦”二字比較受用。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步搖釵,那釵子的做工極其精美,白玉為底鍍了碎金,卻像是被把玩過無數次,釵頭掉了幾處金漆。
我在洞窟深處找到傅錚言的時候,他背靠著石壁正處於高燒和昏倒,手中仍舊緊握一把劍,滿身冒著透涼的盜汗,嘴唇泛著駭人的烏紫色。
白光乍現的那一刻,彷彿還夾著殘暴的雷電突然劈過。
傅言錚將那支金釵收在袖中,腔調安靜道:“有勞了。”
素色的床帳從兩邊垂下,掩住了他打量全部房間的目光,他茫然了一會,像是在儘力回神,半晌後才啞聲道:“我冇死……”
天氣將近傍晚,灌溉半日的暴雨垂垂停歇,長安街上傳來一陣短促的馬蹄聲,馬車的鐵軲轤滾過坑窪,濺起的水滴嘩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