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娶來如許一個填房,那在都城裡官眷來往,是非常長臉的吧?二老爺閉著眼睛,對勁地哼著小曲,手指在小幾上打著拍子。
杜明妍扶著病歪歪的劉姨娘,在一旁不耐煩地說道:“父親,姨娘都病成如許了,您不從速使小子去找個大夫來瞧瞧,偏在門口跟甚麼不相乾的人閒磕牙何為?”
“先生哺育心姐兒四年,一分束脩也不要,倒還給她添置好些衣裳金飾,權當我是替心姐兒報答先生。”
想到到了都城,杜明心便要翻身,老爺有能夠要續絃,家裡的中饋、沈氏的嫁奩都要交到新太太或是杜明心手裡打理,劉姨娘滿口的銀牙都要咬碎了。
這些年杜明心待她不冷不熱,她覺得此次上京女人必然不會帶她,便灰了那份爭強好勝的心,嚷嚷著讓她娘給她好好找個婆家。
劉姨娘固然精力不大好,但到底服侍二老爺這麼些年,對他的變態行動還是很清楚的。
秋林坐在車門中間,入迷地想著苦衷。
杜明心一麵回味著小翠方纔的話,一麵急倉促地回了本身房裡。剛一進門便瞥見茶幾上放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湯藥。
“這如何美意義?”江先生笑道,“總不能叫杜老爺破鈔。梅蕊,”她回身正要叫侍女過來付錢,卻被二老爺一把拉住了袖子。
杜明心冷眼打量著她,心中說不清楚是甚麼滋味。再次在上京路上走,她多了幾分靠近本相的忐忑和等候。上輩子被人有默算偶然,這輩子總要睜大了眼睛,比方留意不要得了風寒,再給人灌藥的機遇。
因人多東西多,馬車內有些擁堵,杜明心和她的四個丫環擠在一輛車裡,每個丫環懷裡還抱著個大承擔。
那小翠聞聲杜明心的聲音,趕緊愣住腳,訕訕地說道:“方纔給姨娘看病的大夫剛走,姨娘請大夫開了劑防風寒的藥,令人抓藥熬了,叫我過來請老爺歸去喝。”
甫到小院門口,杜明心便瞥見劉姨孃的貼身丫環吃緊地往裡走,她便開口叫住:“小翠,你去先生那邊做甚麼?”
“這是甚麼?”杜明心強壓著如同擂鼓的心跳,假裝平靜地問道。
“那你快去吧,從速叫老爺歸去喝藥。”
秋林額角上的汗漸漸地就冒了出來。
“死丫頭,滿嘴胡說些甚麼!”二老爺變了神采,瞪著杜明妍,“從速過來給先生賠不是!”
杜明心麵無神采地看著秋林,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小行動。
她囁嚅著說道:“吃罷飯,老爺說,說無聊得很……傳聞江先生棋藝極好,老爺就說過來跟先生參議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