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爺偷偷的揮揮手,表示阿英固然去泡茶,阿英卻不敢。隻是呆呆的站在那兒望著喻夫人的神采。

馬車上搭著暗黃色的絨布,車伕在催了:“少爺,我們快些吧,不然一會兒雪大了,路滑,就不好走了。”

喻老爺卻已紅了眼圈,聲音有些哽咽,他儘力想說話,卻冇說出來,一雙手顫抖著,在綠豆腐上按了按,又悄悄的撫摩了一回,才低聲道:“這綠豆腐,就是好東西了。就是好東西……”

喻隻初卻做了主:“你去泡茶吧,如何待客之道也不懂了?”

喻夫人卻不樂意:“天寒地凍的,她不過來送兩塊豆腐,還得讓隻初去送她?凍著隻初如何辦?兒子是不是你的?一點也不知心疼,來回往石米鎮跑一趟,那馬匹又多吃兩捆草料。”

喻夫人見她的寶貝兒子不肯意,便也不勉強了。麵色卻欠都雅。

不過這一聲倒也見效,阿英也不敢纏楊波了,擺佈手各提著豆腐,邁開大步就往前廳奔。

喻隻初天然不肯意:“不如,留在府上用飯吧,這幾日過年,府上不做飯。都是內裡酒樓裡送菜,花腔多著呢,今兒晌午不但有餃子,另有烏龜湯呢。”

前廳屏風也換成了深色的,上麵繡著當代孝廉故事,而屏風前也換了厚厚的毯子,擺佈兩排椅子上,也加了羽毛軟墊。

楊波的臉紅了:“芙蓉,你就彆笑我了,阿英姐她……”楊波深吸一口氣,像是腰疼似的,他對這個熱忱似火的阿英,不知如何評價了。

喻隻初並不敢打斷他爹的思路,隻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爹…….你冇事吧?”

芙蓉跟她,天然冇有甚麼話說。

喻夫人也感覺希奇,隻是冇表示出來,咳嗽一聲,擦擦嘴道:“就是做出花來,也不過是豆腐罷了。鄉間人家,能弄出甚麼好東西。”

喻夫人進步了嗓門。喝了口茶,又“呸”了一口:“不收人家的東西,就你那一點月例銀子,百口喝西北風去?為官之道你不懂,為家之道你也不懂。”

喻老爺神情恍忽。

此時她正坐在案子前的椅子上,跟喻老爺隔了一個風雅桌。喻老爺拿著厚厚的一本書在看,嘴裡說著:“城裡薛記麵鋪昨兒有小我吃了碗麪,說是麵裡有雜物,把他的牙給硌掉了,哎,薛記又說碗裡冇有雜物,我思來想去的,熬了一夜,纔想到應對的體例。”

“我前幾日就想去看你的,但是,你也曉得,秋試不爽,我爹還是有點不歡暢,就把我關在家裡看書,我娘怕我出府會出事,以是也攔著,我每天跟一隻鳥似的被圈著,彆提多冇意義了。”喻隻初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