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孩子就是想尿尿,憋成啥了都?你咋還如許說他?”王嬸子不滿了,破天荒的瞪了楊老爺子一眼。
王嬸子家灶裡還填著柴禾,她正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站在灶前等著攪稀飯,聽到這叫聲,嚇的手一顫抖,筷子掉在了地上:“這是誰家…….出啥事了,叫這麼痛?”
天亮了,這群雞夜裡受了驚,冇有睡好,早上個個耷拉著脖子。也不打鳴了。
葫蘆白日玩的瘋,睡的早,也醒的早,想尿尿,叫了幾聲,冇人承諾,感覺今兒的床如何比平常大呢?之前的床,屁股一撅,禿嚕下床,那是分分鐘的事,但是今兒的床,本身翻了幾個小跟頭,彷彿還冇摸著床沿,實在忍不住了,便鑽出被窩,揉著惺忪的眼睛道:“我要尿尿。”
楊老爺子被吵的睡不著了,便翻開一扇窗戶,隔著窗沿子瞅著尿尿的葫蘆道:“這不是讓你尿去了,還哭個啥?又尿尿又哭,你還怪忙呢。兩端不遲誤啊你。”
夏天的時候,葫蘆已經不消人把尿了,本身跑的歡實,夏季因為天冷,每次下床尿尿,都要找半天尿壺,以是多數是芙蓉把尿,可叫了半天,本身的姐如何一點動靜冇有呢,葫蘆可不敢尿床上,見被窩裡有點鼓,便伸手在上麵敲敲:“姐,我要尿尿。”
“咱大姐在家裡睡著了啊,一會兒就醒了,早上給你煎雞蛋吃好不好?”茶茶哄著他。
“這是我大姐叫的。”葫蘆也不哭了。摳摳小鼻孔,一溜煙的往家跑。
“啊……啊……啊…….”冇有雞叫,倒是有人叫。這殺豬般的叫聲是從王嬸子家傳出來的,較著是葫蘆的叫聲。
楊老爺子纔不管葫蘆哭不哭,自顧自的又鑽進了被窩裡,呼呼呼的睡去了。
扶芙蓉回家也是一件辛苦活,芙蓉那晚睡的真沉,怕是天上打兩個驚雷,她也不必然能醒。主如果她的腳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底子站立不穩,楊波好不輕易將她拉起來,靠在本身胸前,卻冇法邁步子,芙蓉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禿嚕。的確跟軟豆腐一樣,提都提不起來。
葫蘆立馬鑽到了另一頭,縮著屁股,捂著臉,偷偷的察看了一下,冇錯,床上就是楊老爺子,葫蘆才曉得怕了,本身如何會跟大仇敵睡一張床呢,內心又驚駭,又委曲,嗷嗷嗷的哭了起來。
被窩裡還是冇人吭聲。
茶茶睜著眼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上的茅草,跟著灌出去的風,擺佈來回擺動。
葫蘆又反覆了一句:“我要尿尿。我要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