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明白了他的意義：“你想讓我幫你查他的細作？”

秦明隱也笑了：“細作還談甚麼檯麵？有效就行。”

可就是這麼個形似少年的人，倒是讓蕭浮生、凝月都不敢藐視的細作。

“蕭浮生！”我驚懼地瞪大了雙眼，“不要，你彆殺他……”

我起了身，擦乾眼淚看著他道：“你如果要錢要命，哪怕讓我去殺小我，我雖驚駭，為了孃舅，說不定也就承諾你了。但是你讓我賣國，我做不到。”

秦明隱眼疾手快，立即挾持了我。

秦明隱又笑了，隻是比起此前對勁的笑，他現在這笑多少有些諷刺：“你一個受儘欺侮的庶女，還體貼國度大事？這國度可曾給了你甚麼好處？”

我看到，蕭浮生收弓的手彷彿頓了一下，但就那麼短短一瞬。

我說著說著便流了淚，抽泣一聲，又看向秦明隱：“我不知這國度能給我甚麼好處，但我曉得戰亂之下，平凡人家會過成甚麼模樣，拋妻棄子，人肉相食……”

“蕭浮生我恨你，”我流著淚對他喊，“我這一輩子都恨你！”

若我們死在秦明隱手裡，我還不會如此絕望崩潰，我還能安靜地赴死。

“你說得對，”我悄悄歎了口氣，又看向孃舅，“但是，孃舅，我還記得阿孃同我講她兒時的故事。她說，故鄉澇災時，朝廷本該救災的，但那幾年比年戰亂，朝廷也冇有錢，外公外婆活不下去，纔會將她賣了。當年她在那青樓裡，也冇吃上幾頓好的，因為青樓的錢，也被收繳了去補助軍用了……”

“想明白了，”我回身，看向孃舅，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孃舅，對不起。”

我的話還冇說完，他便鬆了弦，那長箭直直地射了出去，兵器刺進血肉的聲音清楚可聞，我乃至冇聽到孃舅收回一聲痛呼，便聽到了他倒地的聲音。

可我還冇比及秦明隱殺我，便聽得長箭劃破長空的聲音。

我已經完整聽不出來了，乃至但願蕭浮生也一箭將我射死算了，免得留在這世上與他膠葛。本來，我也是籌算跟孃舅一起死的。

“冇錯，”秦明隱笑著看過來，“夫人固然隻是個淺顯的婦道人家，到底是蕭浮生的枕邊人，套套話老是不難的。夫人如果不曉得如何做，我能夠讓寒露教您。”

秦明隱把玩動手中的短刀，緩緩道：“大家皆知蕭浮生是個好將軍，卻鮮少有人曉得，他還是個好細作。你們大梁的京都，我們南楚的皇城，他都安插了很多細作。這些年來我們一向在查，可也不過肅除了他幾個據點，此次他回京，更是重創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