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雖有荒唐之名在外,脾氣絕對不算暴戾,常日裡也是待下暖和,明天竟然還冇吭聲就先將人踢飛出去,顯見得是動了真怒,世人更加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見曲天倒著,也不敢去扶。
本覺得肅王必然生機,誰知他聽完倒平靜得很,如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董寧寧在暖和芳香的被窩中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另有,誰是你嬸嬸!凸!
肅王當然是個大大咧咧不拘末節之人,但王府裡主事的是顧雪賢,世人皆害怕他手腕狠辣,毫不會在府裡失了端方,更不要說把客人引到肅王的居處,想來應當曲直天等得不耐煩,直接衝出去了。
董大夫被嚇了一跳,低頭細看,急赤白臉跪在地下的不曲直天是誰。隻聽他語帶哭聲道:“求王妃嬸嬸拯救,侄兒必當結草銜環湧泉相報!”
曲天和文謙之事差未幾是人儘皆知,榮安侯對峙了幾年,到底還是愛子之心占了上風,拚著侯府絕嗣的了局也決定要成全兒子的愛情。當然,侯府並不會真的絕嗣,將來能夠是在族中過繼嗣子,也有能夠陛下隆恩看在文謙的份上從皇親中遴選合適的孩子入嗣,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天然直。
侍衛們非常難堪,不好去勸,又不好不勸,難堪之間,還是小泰上前謹慎翼翼道:“世子,不如……您先去偏廳等著罷?”
榮安侯道,固然曲天口口聲聲有神醫互助,但是男人生孩子向來是當奇聞異事聽的,一萬個裡也不知能不能幸運成一個,倘若真的如此稟告給陛下,說得輕了是孩子的胡思亂想,說得重了,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一樣可大可小,陛下不究查則無妨,但若陛下叫真了呢?不管如何,總不能直接用這話去和陛下談。
這邊廂前腳方纔跨出門檻,另一頭迅雷般閃過一道人影,“噗通”跪倒在地。
曲天現在寂然欲泣,但是邊上另有下人在,他低頭抹了抹眼睛,衝著門裡道:“長輩曉得本身此舉甚是卑鄙無恥,但是當時聽到陛下已經擇定了他的……文謙的老婆人選,隻覺五雷轟頂,魂不歸舍,待到醒過神來時,已在父親麵前誇下海口,想要懺悔也不及。我求父親本日上朝便向陛下請旨賜婚,算來眼下就要返來。求嬸嬸脫手援救,不然……我……”
他彷彿冇有看到門口跪著的曲天,也冇有看到少年臉上欲言又止的心虛,就像趁便踢走一樣渣滓,世人連眼睛都冇來得及眨一下,便見曲世子伴跟著一聲沉悶的“咚!”,像鷂子一樣飛了出去,直到後背重重磕在門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