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實話實說唄，難不成姐姐你還要替阿誰老虔婆遮著掩著？”

可她已經二十了，十幾年後，先不說身子骨能不能保養好，就說賈政他還情願讓她服侍嗎？像周姨娘，現在也三十了，一年到頭能服侍賈政幾次？她猶記得，那會兒她剛病重著，王夫人又同賈政鬨了脾氣，這才便宜了周姨娘。即便如此，兩三年裡頭怕是也能剛巧碰到一回罷？更不說，再過兩年，院子裡定然又會有新人呈現的。

“叫我姨娘。”趙姨娘冷冷的道。

驀地，正在伏低身子幫趙姨娘敷藥的趙金玉一下子落下淚來。或許在外人看來，她們姐妹倆又不是打小在一起長大的，該當冇甚麼豪情纔是，可趙金玉卻並不這麼想。老話都說了，血濃於水，哪怕並不在一處長大，還能抵消得了她們是遠親姐妹的究竟嗎？何況，趙金玉打小就聽爹孃提過這個姐姐，說姐姐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旁的人家即便把女兒送到榮國府裡，多數也是乾的灑掃活計，唯獨她的姐姐，一進了府裡，就被府中的老太太看中，冇幾年就被汲引到了二等丫環，又幾年後，成了老太太跟前最得臉麵子的大丫環。

在垂花門前立了一會兒，王夫人好不輕易纔看到有人疇前頭過來，是個年事上了四十的婆子：“鳳女人呢？現在在那邊？”

“回大姑太太的話，鳳女人在前頭靈堂裡跪著呢。”那婆子俄然被人扯住原還嚇了一大跳，待就著月色細細一看，看清楚是王夫人後，才大鬆了一口氣，忙道，“大老爺倒是叮嚀鳳女人不消守靈，明個兒白日裡再去也一樣。可鳳女人脾氣擰得很，說甚麼都不肯去歇著。大老爺冇了何如，隻好由著她了。”

姐兒是分開了大房，可惜近況卻讓她絕望。倒不是賈母苛待了迎姐兒，究竟上，賈母對於元姐兒、迎姐兒姐妹倆都是一視同仁的，奶孃、丫環的數量分歧，平日裡的吃喝用度也皆完整一樣，乃至賈母還經常拿出梯己錢為姐妹倆購置新衣裳，連金飾之類尚且用不到的東西，凡是元姐兒有的，也必定少不了迎姐兒的。

聽得這話，一向沉默不語好似一件擺件玩意兒的王子勝，才彷彿忽的被喚回了魂，緩緩的抬眼望向王夫人，好半天賦道：“你來了，去陪陪老太太罷，傳聞老太太有些不大好。”

靈堂、棺木，以及跪在靈堂裡披麻帶孝的下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