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奶孃的背影,張氏如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沉默大抵隻保持了不到一息時候,旋即奶孃——容嬤嬤刹時撲倒在了腳踏子上,放聲大哭道:“娘娘!皇後孃娘!”
“今個兒可好些了?”
“淑嫻,你說母親有多過分?她倒是心疼二弟,那我呢?她到底有冇有將我這個宗子放在眼裡?”
對於宗子的早夭,賈赦說不難過是假的,可再難過這日子總得過下去,他又不但單隻要一個兒子,宗子冇了,次子卻還是要顧的。可題目是,他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成能親身帶孩子,眼瞅著宗子早夭,張氏病倒,次子被母親帶走扶養,貳內心也是極不好受。而現在,在肯定張氏無過後,他才總算鬆了一口氣,也故意倒苦水了。
半響,才道:“事兒疇昔了就疇昔罷,擺佈我們也回不去了。我瞧著現在我們在的這家也不是甚麼好東西,就這般拚集著過罷,擺佈也是白撿的壽數。”
張氏悄悄的諦視著賈赦,待他停下話頭後,才淡笑著道:“夫君,這些日子難為你了。等我養好了身子骨,有事兒我們伉儷倆一力承擔。”
“好好,你說甚麼都是好的。”
“對,璉兒。”賈赦現在不怕張氏發怒,隻怕她心如死灰。因此心機一轉,乾脆主動提及了昨個兒的事端,“璉兒現在被母親要了去,可那還不是因著你病著?隻要你將身子骨調度好了,想要回璉兒還不是一句話?我在這兒給你打包票,轉頭璉兒也好,管家權也罷,連我這小我都是你的,滿是你的。”
“淑嫻你是不曉得,母親此次也過分了。我曉得她夙來偏疼,可縱是偏疼也得有個分寸罷?我纔是她的宗子,襲爵的嫡宗子呢,父親既已經歸去,我便是榮國府名正言順的家主。她倒是好,打小隻將我二弟放在心上,凡是有甚麼好東西都緊著他。倘若隻是丁點小事兒,我讓也就讓了,擺佈也不差那麼一兩次了,可現在她竟是將意味著家主之位的榮禧堂給了我二弟!!”
不等張氏開口,奶孃便回身快步分開,活脫脫的像是被惡鬼追著普通,隻忙不迭的逃離閣房。也不曉得是不是因著過於嚴峻了,奶孃的腳步非常有些不穩妥,瞧著竟像是不大會走路普通。
張氏冷眼瞧著,卻見奶孃費了老鼻子勁兒才終究將托盤安穩的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又謹慎翼翼的盛了一碗湯藥,磨蹭著端著小碗挪到了張氏床榻前,躬著腰身遞了疇昔。
“娘娘您冇事罷?老天開眼,真是老天開眼!老奴就曉得像娘娘您這般好的人兒,是毫不會出事的。老奴隻是冇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娘娘您,另有機遇再奉侍娘娘您……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