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說嘛,瞧瞧你們兩個的衣物就曉得你們定然連我們養春堂最便宜的消暑丹都買不了。”說到這兒,那放肆的伴計又狠狠地看了孟湘幾眼,暴露一個不懷美意的笑容來,“如果這位小娘子去那窠子裡轉一圈,那你看病的錢指定是有了。”
孟扶蘇看著她暴露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我想……娘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這貨安得甚麼心機孟湘豈能不知?
來人恰是這間養春堂的仆人,河渠縣大戶庾家的幺子庾蘭舟,他家中慣來做生藥材和醫館的買賣,從要死的人身上掙錢,那可真是潑天的繁華,連這河渠縣的縣令都不敢等閒獲咎,這般人物出則奴婢成群,入則婢子無數,在這座城裡又慣來橫行無忌,便大家都稱他一聲庾大官人。
“咳咳,這位娘子……”他搖搖擺晃地往她跟前湊,卻仍舊被孟扶蘇攔下,他先瞥了一眼孟扶蘇,一想到如此美嬌娘竟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便是一陣心塞,但再瞥到那婷婷嫋嫋的倩影,全部魂兒飛了,心也顫兒了。
“官人妙手著文章,筆下丹青曼妙,若能得之一觀必是此生幸事。”孟湘睜著眼睛說瞎話,眼神卻死死地黏在他的手指上。
“你又在想甚麼鬼主張呢?”
那欲泣未泣的軟語,那如芙蓉含露的妖媚臉龐,看得他是越來越心癢難耐,她一皺眉,他的心都隨之揪疼起來,忍不住拍著胸脯包管說:“看娘子似有甚麼難言之隱,你說,凡是我能做到的便都給你做到。”
兩人在一條河渠邊的的柳樹下遇見一個正在垂釣的父老,扣問過後,孟湘便帶著他去養春堂尋這個縣裡最好的郎中。
“哎哎,看看這牌匾。”他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這裡可不是甚麼人都能出去的,快滾!”他就像是轟狗似的,特不耐地轟著他們。
說罷,她便與他擦身而過,彷彿感覺他還算風趣,她便也不籌算對他欺詐訛詐了。
她側身躲過他這一禮,低頭淒苦道:“本就是費事人,怨不得彆人能夠隨便欺辱。”
本日,他正在這養春堂裡跟掌櫃的對賬,誰料內裡正傳來吵嚷聲,不知是哪個膽小包天的小子竟敢在他的地頭拆台,正被這帳攪得昏頭昏腦的庾大官人便背動手出門探看,誰料,這可真是“金丹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能夠……”
但見那庾大官人第一目睹著孟湘便像是丟了魂兒普通,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人家看,那扇子不住在兩手間搓弄,就彷彿搓的是人家小娘子的小手兒一樣,眼瞅著自家這伴計竟然也想介入天仙兒似的娘子,這那裡能行!庾大官人扯了扯衣服,便雄赳赳氣昂昂地跑去豪傑救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