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恐是再無轉頭路了,趙鈞默下認識地摸了摸胸口,黑眸微柔了幾分,尚好,信都帶著,了了給他的,包含那些碎紙,都帶著,同他在一起,便好了。
“好個趙先生,他還能通天了他!你們局裡的人亦是這般口氣,我倒要看看他趙鈞默要讓多少人替他死。”
“帶走。”
……
何時,何時方能比及一個新的社會,你我皆是劃一,現世安穩,我亦能夠悄悄地等你,無關乎其他。
“不成,你們不成進!”保鑣同侍從皆齊齊擋在門前。
燈光刺目,鞠問的時候倒是不長,因趙鈞默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他知統統的罪名皆是虛的,實在緝拿他的來由,他甚是清楚。
將紙顫巍巍地放入衣中,他抹了一把臉,躺入臥榻中,被褥好似還帶著了了些許的體味,深深吸一口氣,如同有大煙之癮,半晌,貳心下倒是冷寂一片,他知這些味道必有一日會散去,是留不住的,這般想,心又是一縮,不知為何,感覺破冷,他撩起被褥,寬肩偉岸的身軀伸直在一人的臥榻中,竟如許孤寂。
他在黨內培植的親信無數,但樹敵亦是無數,而他口中的“政綏兄”便是其一,鄭修仁,表字政綏,同為黃埔出身,在趙鈞默陣容漸長時,此人鬱鬱不得誌,氣度侷促,凡事激進,雖是有才調卻不是個能做大事之人,因與趙鈞默同親,經常被拿來比較,時候長了自是積怨深了,雖是同期,倒是互看不順,此番叫他前來緝拿他,恐怕是生了要告終他的意義了。
然,如若這叫“活著”的話,那此生再冇有比這個“活著”更痛苦千百倍的事情了。
電報實在極簡樸:“十萬孔殷,南京趙鈞默親譯(絕密):據切當悉:10日淩晨,中間這邊將停止黨內清除,自上而下,首當其衝為諜報部分,其上海的鳳聲兄是中間之親信,已投吾黨,吾黨必傾儘力庇護,亦望中間早作籌算。北平學禮敬叩。”
他冇有抬頭,亦冇有動,隻是感覺冷,冰冷砭骨。
話落,鄭修仁笑意凝住,攥起拳頭,冷聲道:“趙鈞默,你可知我最恨你那裡?對,就是你這般的神情,你這般的口氣!你實在不喜抽菸,卻每迴帶著煙,燃著煙,你當我不知?這是你交友的習性,即便你不抽,但男人喜抽菸的太多,這一來一回,俱是交誼。可你這般聰明的人卻奉迎不了本身的女人,趙鈞默這真真是報應,是你這染滿鮮血之人自發得是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