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積年的女屍..."金密斯用鑷子挑起骸骨腰間玉墜，"這織金雲紋是誥命夫人的規製。"

貨艙裡堆滿裹著海藻的集裝箱，編號都以BSU開首。最深處有個透明水族箱，泡著具穿明製襖裙的骸骨，指骨死死攥著半塊銅牌——和李道長那塊恰好能拚成完整八卦圖。

李道長的銅牌俄然狠惡震驚，月光透過棚頂的破洞，在地板上投出扭曲的光斑——那清楚是一張當代海圖，標註著“萬曆十二年，林氏使船沉於此”。

那是一張被海水腐蝕的臉，左眼渾濁得像蒙了層貝殼內壁，但右手腕上的新月胎記清楚可見，和敏珠、美珠的一模一樣。

貨船俄然狠惡傾斜，艙彆傳來李道長的銅鈴狂響。老者渾濁的左眼映出雷達螢幕上的紅點："來了...三十九年一次的'海市'要開了。"

敏珠的呼吸刹時呆滯。牡蠣西施緩緩回身，摘下了口罩——那是一張和敏珠七分類似的臉，隻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皮膚被海風磨得粗糙。

"三胞胎？"敏珠的指甲掐進我手臂。金密斯俄然按住我們："彆出聲！他耳朵能動——崔大萬當年在水兵退役時，就是靠這個本領從聲呐裡找沉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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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密斯的懷錶俄然“哢嗒”一聲彈開，灌音帶主動播放出一段雜音，異化著嬰兒哭泣和男人的吼怒：“沉船座標換孩子……不然兩個都彆想活！”

美珠嘲笑一聲，從櫃檯下抽出一本潮腐的帳本：“崔大萬把我賣給私運船當伕役，這烙印就是集裝箱編號。”她翻到某一頁，指著一張泛黃的照片——1986年的颱風夜，一艘漁船正往海裡傾倒集裝箱，而船麵上恍惚可見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輪椅的吱嘎聲俄然在貨艙口響起。老者本身推著輪子出去，喉結上的鰓狀疤痕跟著呼吸一張一合："你們終究找齊了。"他從輪椅暗格取出個錫盒，內裡是三枚海豚吊墜，"當年颱風夜，崔大萬搶走的是第三個女嬰。"

“我叫美珠。”她扯開衣領，鎖骨處鮮明是一枚退色的烙印：「BSU-」。

“他們覺得我死了。”美珠的指甲摳進帳本，“但我在貨艙裡扒著浮球漂了三天……直到被這艘‘鬼船’撈起來。”她翻開地板的暗格，上麵竟堆著幾十塊明朝瓷片，斑紋拚起來恰是父親醉酒時幾次形貌的那幅“海神宴舟圖”。

拂曉前的海麵泛著鐵灰色，那艘仿古打撈船的引擎聲在濃霧中時隱時現。我們躲在集裝箱後，望遠鏡裡，輪椅上的老者緩緩摘下了呼吸麵罩——